雪山飛狐  

  丹霞派門人眼見霞飛劍薛萱左肩上中刀,個個直嚇得面無血色,紛紛趕至身旁照料。薛萱雖是肩上中刀,卻仍神色自若的伸手握住刀柄一拔,就見一小注鮮血湧出,眾師妹們忙將本派丹頂傷藥給敷在傷口上。飛刀冞羅刃身纖細薄鬆,這才能貼附冞羅劍中使用,因而中刀者傷處並不明顯,但若傷者部位是在胸口要害,自是兇險非常。

  待得師妹們將傷口止住並包紮妥當,薛萱挺劍說道:「這回咱們算是打了個平手,可得重新再來打過才成!」

  陰山三魂這邊也已傷口處理完畢,冞羅魂傷的乃是腕節處給劃了一道口子,外觀傷勢不重,但卻已無法持劍再戰。剃羅魂聽得薛萱這般說來,哼哼兩聲,說道:「格老子的,甚麼叫做打了個平手?我大哥不過是給你劍鋒淺劃了一下,他皮粗肉厚的,挨這一下又怎的?你可好,一柄飛刀給插在肩上,這還不認輸?嘿嘿,丹霞派可真是名家劍派啊!」

  薛萱聽得兩眉一揚,嬌哼道:「是麼?你倒問問你們家那個冞羅鬼,挨我一掌後傷得如何再說罷。」

  原來兩人千鈞一髮交手之際,冞羅魂趁著長劍刺出時按動了蛇叉機軸,飛刀射出竟是全無半點朕兆。薛萱這時卻是長劍圈轉,左掌使一招「八面玲瓏」護住左邊要害,眼見敵方一招「蒼鷹搏兔」下擊而來,腰腹處正是無暇防守之際,當即右劍左掌同出,眾人只聽得冞羅魂中劍一叫,竟爾忽畧掉了他身上其實也中了薛萱一掌。

  兩方人眾這時齊往冞羅魂身處看去,只見他臉色慘白的不發一語站著,顯然這一掌傷得他不輕。剃羅魂趨身扶住他坐下,說道:「老大,你且靜坐運功療傷,這幾個娘們交給我們二人打發行了。」丹霞派女子陣中一人聽得礙耳,手中長劍劈空一揮,嬌叫道:「呸!陰山三鬼這等本事卻來說甚麼大話,也不怕江湖朋友們笑掉大牙了?」

  剃羅魂聽得氣沖上來,喝道:「是陰山三魂,別給老子們亂取名號。有沒有本事,咱倆不妨當場比劃比劃!」

  女子聽得剃羅魂叫陣,長劍一提,躍上前來,說道:「就讓我會會你這個剃羅鬼!」那文師弟身旁的高師兄見狀,心中忖道:「這剃羅鬼身材圓碩,項粗臂實,想來蠻力不小,手裏這柄奇異剃羅刀怕不有十來斤重,中怡師姊這等嬌小身材恐將難以抵擋。」當下自後躍出趕上,說道:「師姊,對付這頭蠻鬼,何須勞你駕出手教訓?且讓小弟試試吧!」

  那中怡師姊聞言嬌笑開來,頰上兩朵甜窩燦爛迷人,當下止步不前,嬌聲說道:「高師弟可得小心了。」那高師弟轉回頭說道:「小弟應付得,師姊放心。」說著大步跨出,左手劍訣一捏,跟著就要發招攻去。雙戟魂見狀伸手攔道:「慢!咱們可得把話給說在前頭才成。你們丹霞派這回若是又輸了,是不是還要繼續纏著我們三人不放?」

  那叫中怡的師姊才剛回入陣內,聞言不禁氣往上沖,提聲叫罵道:「我呸!甚麼叫我們丹霞派這回若是又輸了?明明是你們冞羅鬼功力不濟,給我薛萱師姊一掌傷得失了魂,這時都還得坐下來孵蛋調氣,才能保住性命不死了,這時竟然還來顛倒黑白的胡說甚麼大言炎炎之語?要說大話也不自己照照鏡子去,一副螃蟹臉般的鬼醜貌,當真是羞羞羞,吐白沫,要遮臉!」說著還學了副螃蟹過街吐沫的醜樣來,逗得丹霞派眾人大樂,紛紛拍手鼓掌叫好而笑。

  原來這雙戟魂一張臉長得就像個不倒翁,兩眼圓瞪而嘴闊,兩道粗眉十足的螃蟹雙鉗樣,生起氣來時,更是活脫脫的宛如一隻洞庭湖裏的特產大閘蟹。那邊冞羅魂這時正依本門波羅功法運氣周天,只是他這門打坐功法特異,雙腿並不交盤互繞,而是兩腿內縮劈腿而坐,底下屁股卻不著地,這才給中怡形容成是在孵蛋來了。

  陰山三魂幾曾給人如此大剌剌的訕笑譏諷,剃羅魂與雙戟魂當場氣得頭頂冒煙,兩人嘴裏哇哇大叫的直衝陣內,見人就殺,遇敵就砍,剎那間鏦鏦錚錚的交擊聲不斷,雙方旋即混戰成一團。那冞羅魂剛才給氣得差點岔了周脈,這時顫微微的咳血而起,左手摸入刀囊中拿出三把飛刀在手,只要另兩人須要援手,拚了命也要跟敵人同歸於盡。

  陰山三魂這時雖是變成了陰山二魂,但賸下的兩人發起狠來仍是勇不可當,一刀一劍使了開來,竟然硬是與丹霞派六人戰了個旗鼓相當。霞飛劍薛萱看似渾若無事的站在一旁督戰,其實左肩處已是提不上力來,眼看陰山二魂節節進逼而來,當下叫道:「五魁首,兩儀追星退乾位。」丹霞派六人聞言迅速退戰歸位,分站東西兩首,四二相望,手中長劍或高或低,劍尖指向敵人周身要害,卻是凝守不動。

  剃羅魂殺性正盛,那裏理它陣法有何異處,一見左側守著的乃是丹霞派中唯一的兩名男弟子,暴吼一聲,大刀刷刷刷的就是猱身連環斫去。豈知攻到近處,倏地裏眼睛一花,竟是變成了丹霞派兩名女弟子,心中楞道:「見鬼了?」就這麼一幌神之下,前方劍光斗然間岔了開來,一劍化三式,三劍轉九變,剎那間彷彿有著無數劍影刺來。這時他那裏還能分得清招式來路?當下忙使一招「剃羅十八地獄式」無極刀法,左三右四,上六下五,啥都不管的依式而劈再說。

  就聽得噹噹、錚錚、噹噹錚錚錚的響個沒完,電光火耀中奮起蠻力死守,待得劍光一退,當即迴刀護身,這才看清眼前的乃是四人,心下罵道:「他娘的,怪不得老子只覺得好像有十幾個合起來打老子一個。」繼而一想:「難不成丹霞派會變戲法不成,否則怎能如此快的移形換位?」腦袋還沒轉過來,眼裏一花,又成了原先那兩名男弟子持劍來攻。

  剃羅魂這時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原先那股騰騰殺氣早已給消磨得誅戮殆盡,只得打起精神應付丹霞派絡繹不絕的連番猛攻。那二魂雙戟魂慘況相差無幾,眼裏來來去去的盡是劍光人影從旁掠過,要是提劍揮砍,八九都要落空;若是稍露怠意,立即有無數劍尖趁隙刺來,可謂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著實令人頭疼的緊。

  冞羅魂在陣外看的明白,若要發刀相助,一旁的霞飛劍薛萱早已提劍防備,要不是自己這手飛刀對她尚有威脅,恐怕這時早已發狠攻來,而自己內傷未癒下,只怕到不了三招兩式,就要給對方長劍刺個透明窟窿出來不可。眼見本派陣中兩人始終無法脫離丹霞派眾人劍圈籠罩,只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時間倒也想不出解圍的方法出來,只得提氣叫道:「老二、老三,快往南邊退去,別給趕入了絕門。」

  陰山二魂早已看出丹霞派有意將兩人逼至北首之位,該處亂石林立,更適合縱躍合擊,這樣一來,兩人必呈退無可退之勢,非得大敗而降不可。剃羅魂聽得老大冞羅魂於陣外這般叫來,心中火然罵道:「真是格老子他娘的鬼說廢話。老子又如何不知別給趕入了絕門,問題是敵強我弱之下,又豈是我們兩人能夠主導局面的?」才這麼一閃神,幾刀砍劈的慢了,就聽得嗤嗤兩聲劃過,衣角已給長劍削了兩塊下來,心中一股怒憤蠻氣油然生起,不禁放聲吼道:「直娘賊,老子跟你們拚了!」刀勢如狂風驟雨般劈出,正是地獄刀法十三式「降羅刀山恕人難」。

  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又謂「虎負嵎,莫之敢攖」。這蠻漢發起飆來,還真是令人不敢直攖其鋒,就見剃羅魂地嶽刀法十三式使出,刀風呼呼作響,三尺內雪花激飛而舞,使得丹霞派數名弟子視線不明下攻勢頓減。那雙戟魂見機不可失,手中長劍幻出重重劍浪,一招「破戟重生」欺進右首敵方二人空隙處,雙戟長劍左刺右削,但聽得「啊」、「噹」的二聲,就見一人當場手腕中劍,一人劍刃給削斷了前端一截,直往北邊石堆中飛去。

  北首之位正是苗若蘭與程霏曄藏身之所,兩人眼見斷劍如流星般射到,苗若蘭只瞧得驚呼出聲,程霏曄卻早已自背後披風中解劍在手戒備,見斷劍旋飛射來,當即一招「峨嵋春曉」抖手削出,逕將這截斷劍給擋落。程霏曄見事極快,為免無端給淌入這趟渾水,當下左手一揚,一粒鴛鴦如意珠畫弧抛向空中,砰的一聲炸了開來,一道濃烈白煙大量灑落噴出,十尺內盡皆籠罩在煙霧當中,隨著風勢向外擴散出去。

  程霏曄擋劍抛珠一氣呵成,當下毫不遲疑的左手摟住苗若蘭腰間,胸口猛地提氣一吸,足底運勁自亂石堆中躍出,只覺苗若蘭身若無骨般的輕盈,彷彿沒甚麼重量似的,當真是輕巧可人,心中不禁微微一笑,趁著兩派目不視物與驚疑不定中,朝著南邊林內掠奔而去。

  苗若蘭這時給程霏曄帶著一路托高向前直奔,只覺渾身猶如騰雲駕霧般的離地飛行,甚是有趣,不禁睜大了眼瞧著身旁景物不斷的高速向後倒退,沒一會功夫,後方吵雜之聲愈離愈遠,直至完全再也聽不到為止。

  程霏曄帶著她轉過兩個山岰,跟著越過一座小頂山嶺,腳下始終未有稍緩跡象,令得苗若蘭心中大感不解,轉頭問道:「霏曄姊,我們要上那裏去?」程霏曄聽她問來,忙氣蘊丹田,悄聲噓道:「莫要出聲,後頭有人一路跟了咱們上來。」說著換氣一吸,微畧辨認了兩人所在方位後,轉而朝向西首一路飛掠過去。

  苗若蘭聽她這麼說來,不敢再出聲發問,心裏只想:「爹爹要是找我不著,可不急壞了他?」

  兩人櫛風沐雪的一口氣奔出了六七里,來到一處林壑深重的嶺地,但見滿山松樹鱗次櫛比,密密麻麻的給擋在前方去路。程霏曄秀眉微蹙,奔掠速度畧緩,轉頭放耳聽去,依稀聞得乞乞擦擦踏雪聲響傳來,當下再不猶豫,氣勁一提,左足輕點一登,帶著苗若蘭高躍上了樹頂。苗若蘭見她輕功如此了得,內心一驚,只嚇得趕緊閉上雙眼,不敢再看。

  程霏曄運氣而馳,吸納吐氣間自有勻稱規律,雖是摟負苗若蘭一人重量在身,仍是掠馳如風,絲毫不見有氣弱不濟之象。就見她兩足交替點蹬,一飛數丈,直至氣轉外吐時,這才續借樹梢巧勁一點,如此飛掠,猶勝平地飛馳。

  苗若蘭給她帶著飛了一陣,不覺有何明顯起伏顛簸,膽氣畧升,緩緩睜開眼來,即見一抹月暈就在前方,細雪飄飄迎來,似夢似幻;低頭下望,底下松濤披寒,林表明霽色,汩皚皚以璀璨,此景豈是常人可遇?

  驀地裏一道渾亮嘯聲遠遠送來,逐風而追,瞬間趕了上來,餘音裊裊,掠過後嘯音未衰,所傳極遠。程霏曄心中一震,氣血上湧,當下不敢逞能續奔,忙朝左首一處嶺地落下。苗若蘭雙腿著地,只覺身浮氣虛的好似山林在轉,腳下一軟,不禁坐倒在地。程霏曄見狀一笑,卻是不敢開口說話,逕自在她身側坐了下來,靜心閉目調氣。

  苗若蘭這時卻只感頭暈目眩,胸口一陣煩噁上來,當下舀起一小塊雪球送入嘴裏,這才稍覺清醒。就在這時,數里外一道煙火升空炸開,砰的一聲,直讓她嚇了好一大跳,連忙轉頭看去。程霏曄睜開眼來,說道:「這是丹霞派傳訊用的煙火,想必是聯絡其他分散各路的眾同門會合。如此說來,我的鴛鴦如意珠,豈非無意中救了這陰山三鬼?」

  苗若蘭道:「莫非一路尾隨在咱們後頭的,就是這三個傢伙了?」程霏曄道:「陰山三鬼倒是不怕,擔心的卻是梵羅雙剎莫要跟了來才好。」苗若蘭道:「就算是梵羅雙剎跟了來,但這兩隻惡鬼未必認識你我二人,說不定還誤以為我們是遊山覽勝來的呢?」程霏曄苦笑道:「妹子想得倒好。長白山乃苦寒之地,這大雪天的,何來覽勝遊客?」

  苗若蘭臉上一紅,囁嚅道:「那........那咱們不妨找地方藏起來避上一避?」程霏曄道:「妹子這主意倒是可行。令尊苗大俠現已自後一路趕來,方才那道長嘯即是他所發出,梵羅雙剎若是聽到了,行事必有所顧忌才是。咱們眼下只要小心不露了行藏,矣得令尊到來,梵羅雙剎縱有天大本事,想必還是得落慌而逃不可。」

  苗若蘭想了想,說道:「就是不知有沒有法兒讓爹爹知道我們在這裏?」程霏曄聽她說來,有如一語驚醒夢中人般的震撼,這時換她臉上一熱,說道:「若蘭妹子心思果真細密,這點先前竟是給我大意疏忽了。」說著自懷中取出一件小型噴筒,正要站起朝空點射,又覺似有不妥,說道:「這法兒雖好,卻有個極大缺點。」

  苗若蘭道:「怎麼?」程霏曄笑道:「這玩意一點,別說令尊苗大俠知道我們的位置,恐怕就連梵羅雙剎與一堆不相干的人,這時也都清楚不過了呀。」苗若蘭急道:「那可怎麼辦的好?」

  程霏曄起身環顧四周,見東首不遠處似有藤蘿阻道,當下走過前去看了一看,喃喃自語的說道:「眼下也只有這麼賭上一賭了。」說著拔劍在手,刷刷刷接連斬斷十來條紫藤,硬是從中闢出了一小塊空間,自己先試著擠了進去,再將礙手的其他藤蔓清除,這才走了出來,朝苗若蘭招手揮道:「行啦!妹子就往裏面躲了進來吧。」

  苗若蘭方才見她提劍斬藤,已知其理,聽她叫來,當下走近撩起藤蔓,矮身擠了進去。程霏曄見她手裏一個尺來長的包裹始終不離身外,好奇問道:「妹子包裹裏裝的可是重要事物?」苗若蘭聽得雙頰飛紅,囁嚅著道:「這是別人寄放在我這裏的東西,可得小心莫要弄丟了才好。」這是胡斐交給她的定情之物,含意深重,對她更具意義。

  程霏曄察言辨色,已知必與男女情事有關,當下不便再問,說道:「妹子一人留在此處怕是不怕?」苗若蘭聽得一驚,惶道:「霏曄姊難道不與小妹一起藏身麼?」程霏曄慰道:「你莫怕!我得離遠些再點燃噴筒,以免此處行藏過早洩露,要不了多久時間的。你且乖乖待著別動,姊姊去了就回。」說完擠身出了藤圈。

  苗若蘭一人身處狹小侷促的藤蘿圈當中,彷彿就像給人關在布套籠子裏似的,既看不到周邊事物,又聽不遠外圍聲息狀況,惶惶之情當真溢於言表。好不容易挨了半刻,卻已像是過了數個時辰般的坐立難安。再過得一陣,慌的心中直想:「霏曄姊怎麼還沒把噴筒給點燃了?若是她這時孤身遇上了梵羅雙剎怎麼辦?」一顆心始終忐忑不安的撲通直跳。

  半晌過後,斗然聞得身後一陣異音傳來,不禁好奇尋聲回頭看去,即見藤蔓底下似乎有物鑽動而來,心下一驚,忙站了起來。就聽「嚓」的一聲響,一小團雪白的毛茸物鑽了出來,兩眼圓亮而清澈,竟是一頭才剛足月未久的幼獅,小巧可愛,正晃著一顆腦袋望著她。苗若蘭一陣驚喜,忙蹲下身來瞧牠,心中好想將牠給抱了起來。

  這頭小獅見了人並不跑開,反而朝苗若蘭身處走來,只是牠畢竟幼小,走起路來頗為不穩,更是讓人瞧得憐愛。苗若蘭待牠走到跟前,正欲逗牠玩樂,就聽得藤蔓處刷聲響來,竟然又是一頭年歲相同小獅鑽藤而入。

  苗若蘭驚喜連連,啊的一聲,笑道:「原來不只一隻呢。就是不知還有沒有?」伸手撫向兩頭小獅頭頂,見牠們並無閃躲之意,樂得一手一隻抱了起來,直呼:「好可愛!」兩頭小獅乖乖給她抱在懷裏,並不抗拒,還頑皮的相互打鬧著玩,更讓苗若蘭直摟著牠們玩的不亦樂乎,心中卻也問道:「牠們媽媽呢?怎麼讓這兩隻小寶貝給溜了出來玩?」

  苗若蘭雖是有曾想到這層母子互動關係,但她畢竟小孩心性,自小又特別喜愛各類花草動物,就連這回遠來玉筆峯做客,也把家中常伴在側的白鸚鵡與花間小貓給帶了過來,可見她對這些小巧動物的疼愛。小獅雖是猛獸一類,但究竟幼小稚嫩,身形與尋常貓類相差不大,也才使得她樂的忘了形,竟是未曾細想,小獅的媽媽可不是她樂意見到的動物。

  就見苗若蘭滿心歡喜逗玩間,聞得藤蘿處異音再起,心中不禁喜道:「莫非當真不只兩隻?」當下摟著兩隻小獅移上前去,要等其他小獅鑽入來玩。豈知好半晌過後,始終不見半隻獅影,心中大奇,不禁起身趨近藤蘿邊細瞧。

  不意就在此時,眼前倏地鑽出好大一顆雪白獅腦,當頭對著她吼的一聲,張大了嘴露齒咆哮,綠眼深邃,粗長獅鬚更幾乎就要掃在她的臉上,這般猝不及防下,直嚇得她魂飛魄散,咕咚一聲,當場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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