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神」不但創造了人,而目還教育了人,於是有了人類的第一代文明——「中介文明」。《周易》、中醫、金字塔都是第一代文明的遺留物。然而,這一切都毀於一場大洪水,高山上牧羊人的後代沒有能力將第一代文明繼承下來,而是發展起另外一種文明,那就是我們今天的物質文明。「中介文明」,是我們的第四個假設。

  第一節 文明的曙光

  我們關於人類的起源、天地分離、史前大洪水、修復月球等等的假設到此已經告一段落,現在讓我們來談一談與我們今天生活有直接關係的人類文明問題。

  我們人類一直有一種誤解,認為當前的文明乃是起源於6000多年以前,它的標誌就是文字的出現。然而,按照我們的假設,人類的文明本應該有兩個,它的劃分以大洪水為界,前一個文明應該稱之為第一代文明,也叫「中介文明」(至於什麼是中介文明我們以後要談到);後一個文明應該稱之為第二代文明,也叫物質文明。我們今天正處於第二代文明當中。

  關於第一代文明,我們是這樣假設的:從人類被製造,到大洪水的毀滅,中間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大約幾千年),按照人類社會的發展歷史,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想孕育一種文明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這一代文明如果從舊石器時代算起孕育了整整60多萬年),因此第一代文明並不起源於人類自身的創造與積累,而是來自於那些創造我們的「神」的教育,應該說人類第一代文明的老師是「神」。這樣一來,在人類的第一代文明當中就包含了來自宇宙深處某些文明的因素。

  我們承認,這個假設僅僅是對人類在公元前400多年前,文明突然達到一個讓歷史不解高峰的推測,它本身沒有多少直接資料作為證據,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個合理的推論,希望對此有興趣的同仁可以找到直接的證據。

  在人類的歷史上還有一個有趣的問題,那就是幾乎所有的民族,不論他們居住在北美洲還是大洋洲,也不論他們是居住在山區還是平原,在他們的早期文化裡面都有關於「人神相雜」的記憶,許多民族都用一種美好的心情來回憶這段歷史。比如古希臘神話就把它稱為「黃金時期」,也有的民族把它稱為「金太陽時期」。據說在這個時期,人民安居樂業,大地物產豐美。更重要的是,人與神的關係很好,人經常去神的家裡去串門,神也時時光顧平民百姓的寒室,《定囗續集》卷二《壬癸之際胎觀》記載說:「人之初,天下通,人上通;旦上天,夕上天;天與人,旦有語,夕有語。」多麼讓人羨慕的時期!

  正是在這樣美好的關係中,「神」完成了對人類的早期教育。下面我們舉一些例子:

  在古代秘魯的神話中,有一名叫拉科奇亞的天神,他從太陽降臨到地球上,是他創造了地球上的人類,同時還教給人類許多的知識。

  哥倫比亞布恰印第安人的神話說,當人類被創造之後什麼也不知道,有一天來了一位天神,他們正同一個剛從太陽升起來的地方來的人談話,這個人樣子很怪,留著與他頭髮一樣美麗的長鬍鬚……這位神傳給當地人一些實用知識。

  在墨西哥的神話中,也有一位天神突然從東方出現,教給當地人法律、醫學和種植玉米的技術,後來他乘著「蛇形筏」杳然而去。

  日本北海道有一種奇怪的白色人種,被稱為阿依奴人,他們的血型相當奇怪。這個來歷不明的民族有一則神話說:「勇敢智慧之神曾降臨北海道的北部。他那閃亮的金屬飛船,白天呈銀灰色,夜間卻是火紅的,當飛船升上天空時,發出雷鳴般的巨響。」這位大神在人間停留了幾個春夏秋冬,教給人們務農、做工、藝術和智慧。

  古巴比倫的歷史學家拜羅斯在他的著作中曾說過,遠古的時候,一位名叫奧安奈斯的人定期出現在人們那裡,向他們「傳授文字,教給他們各種技術——教給他們建築城市、建築寺院、制定法律、講解幾何學原理」。

  在初期基督教經典以外的聖經《愛諾克書》中,也有向人們傳授知識的神奇人物的故事。這個故事的作者,把這些神奇的人們叫天使。一位天使「阿扎賽爾教給人們大刀、小刀、盾牌、甲冑等東西的製造方法,教給他們看背後的方法。還有巴拉凱亞爾教給他們觀測星辰,克卡拜爾教符號,台姆拜爾教觀測星象,阿斯拉蒂爾教人們月亮的運動」。

  另外,在上古社會裡不少民族都把文化的出現與神相互聯繫,例如,古埃及的自然宗教裡就把月神當成是文化和智慧之神加以崇拜;在古希臘神話裡像征智慧和文化之父的天神是俄爾市斯。

  事實上只要留心一下就會發現,原始民族總是把每一項文明成果的出現歸結為神的教導,例如:在中國歷史上神農氏乃是一位偉大的神靈,國人對他情有獨鍾,許多創造發明都記在他的名下,《管子·輕重篇》說:「神農作,樹五穀淇山之陽,九州之民乃知食谷,而天下化之。」《易·系辭傳》記載說:「包犧氏沒,神農氏作。析木為耜,揉木為來,末褥之利,以教天下……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另外在《淮南子》裡神農又成了中醫的發明者。

  以上是見於比較嚴肅的史書記載,而在志怪野史當中,神農的事跡也有很多,例如,《繹史》卷五引《新書》曰:「神農時,天雨粟,神農遂耕而種之。然後五穀興助,百果藏實。」《拾遺記》中也記載說:「(炎帝)時有丹雀銜九穗禾,其墜地者,帝乃拾之,以植於田。」炎帝者,神農氏也。

  關於人類早期文化出現的問題,同樣困擾著當今的考古學家們。按照人們今天對人類歷史的認識,舊石器時期大約開始於六十萬年以前,到距今1萬多年以前的時候,舊石器時代結束新石器時代開始。但從考古挖掘的實物資料看,人類在漫長的舊石器時期,文化基本上沒有大的變化,可是,到了大約1萬多年以前,不知道為什麼,人類突然變得聰明起來,製作精美的磨製石器,原始農業、畜牧業、釀造業、燒陶業、冶金業、天文學、數學等等就好像在一夜之間冒傣來的一樣。現在我們還搞不清楚這種文化突然進步的原因,因為從舊石器到新石器文化中間缺少了過渡型(後面我們要詳細談到史前文明和現代文明的繼承性問題)。

  以上是來自於上古神話中的記載,這些記載告訴我們一個事實:人類的文明起源於神的教育。但像這樣的記載我們是否可以完全相信呢?應該說,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我們是不能夠完全相信這些記載的。

  但是,在人類的文明史當中真的存在一些讓我們至今拿不定主意的實證性東西,有的是文字記載,有的是實物資料,有的是歷史遺址,在這其中我們發現許多文明時間、文明程度與我們已有的歷史知識對不上號的東西。

  1562年,在西班牙人入侵美洲時,有一位名叫迭戈德·郎達的隨軍牧師,他下令將記載瑪雅文明的、用象形文字書寫的珍貴文獻統統付之一炬,並將掌握瑪雅文字解讀的僧侶全部處以火刑。這樣一來,瑪雅文明就基本上消失了,只殘留下「德累斯頓手稿」、「巴黎手稿」、「馬德里手稿」、「格羅裡耶手稿」四種原始文件。由於這些原始文件都是用象形文字寫成的,而當年能夠讀識這些文字的僧侶又被殺害,所以至今無人能夠解讀這些原始文獻,使瑪雅文明成了世界一大謎案。現在人們瞭解瑪雅文明,憑的是一些遺留下來的建築和當地印第安人的口頭傳說。

  從現在發現的瑪雅紀年碑上看,瑪雅的文明史應該起源於公元前3113年,距今已有5000多年的歷史,竟和中國的文明史差不多。但根據《瑪雅人編年史》看,瑪雅的文明史一直可以上溯到1萬多年以前。

  瑪雅文明留給後人的最大謎團是關於他們的天文歷算。瑪雅人有十分優秀的天文學知識,他們準確地知道地球年是365.242129天(現在的準確計算是365.242198天),按照這個歷算精度完全可以沿用6400萬年而不用更換。人們實在搞不清楚,這個原始民族如何能有這樣高深的歷算知識?

  還不止這些,瑪雅曆法中有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對金星格外注意,他們能準確地算出一個金星年是584天,如果按照他們的方法去推算金星的運轉週期,1000年僅有1天的誤差,這是一個極為驚人的天文學成就。看一下瑪雅人計算月亮、太陽、金星的奇怪公式:

  (月亮)20×13×2×73=260×2×73=37960
  (太陽)8×13×5×73=104×5×73=37960
  (金星)5×13×8×73=65×8×73=37960

  你會懷疑這些公式是用電腦推算出來的。不要忘記,這些成果出現於公元前3000多年以前,那時,世界上最發達的文明,像中國、印度等也才剛剛結束落後的原始狀態,文字才剛出現在地球上不久。他們的知識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瑪雅文明給後人留下的另外一個疑點是精美絕倫的金字塔建築。目前,人們在古印第安人生活過的地方發現了許多金字塔建築,並且在加勒比海也發現了海底金字塔,它們與埃及的金字塔遙相呼應,給人類留下了千古不破之謎。過去,人們從埃及金字塔保護法老屍體的事實推測,所謂的金字塔僅僅是作為帝王陵墓而建築出來的。然而,考古學家卻從瑪雅金字塔裡挖掘出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有精緻的透鏡、蓄電池、變壓器、太陽系模型碎片和其他不銹鋼及合成金屬製成的機械、工具等,這些東西的出土使人們給「金字塔是陵墓」的推測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從這些物品所代表的文明程度來看,它們並不亞於我們現代的文明。

  埃及金字塔就像聳立在地球上的巨大問號,默默地等待後人來解答。幾千年過去了,人們只發現了越來越多的問號:

  吉薩金字塔的高度乘以10億,大致相當於地球到太陽間的距離;穿過這座金字塔的地球子午線正好把大陸和海洋分成相等的兩半;這座金字塔的底面積除以兩倍的塔高,剛好等於著名的圓周率3.14159;整座金字塔坐落在地球各大陸重力的中心。你能說所有的這些都是出於巧合嗎?

  關於建築金字塔的技術問題同樣是一個無頭的謎案。整座金字塔由260萬塊巨石砌成,每塊重達12噸。現代人怎麼也想像不出來古埃及人是用什麼辦法把這12噸重的石塊滾來滾去的。據估計,建造大金字塔時埃及的居民應該有5000萬人,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勞動力。可是,據專家們估計,公元前3000多年以前,全世界的總人口才有2000多萬人,當時的埃及是從哪裡調集來如此多本來就不存在的勞動力呢?

  問題的關鍵還不在於人多人少,而在於建築金字塔時的技術問題。要搬動這些重12噸的石塊,光有木頭滾子是不夠的,因為在金字塔的四周圍根本沒有可供開採的石料,必須從很遠的地方運輸。即使我們承認古埃及人是用木滾子來搬動這些石塊的,如果勤勞的工人們每天完成搬動、砌好10塊石頭這樣了不起的工作量,那麼他們把260萬塊石料砌成雄偉的金字塔,也大約需要25萬天,即664年。可是要知道,金字塔只是一個法老的陵墓,他是無論如何也活不到664歲的。所以可以肯定,在建造這些金字塔時曾經使用了我們目前並不知道的起重設備和技術,這些設備和技術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1998年7月,金字塔裡又傳來驚人消息,一支埃及考古隊在清理當時建築金字塔工人的工棚時曾發現,當時不少工人受到過很好的醫療待遇,其中一位工人曾做過腦瘤的切除手術。大家知道,腦外科手術即使是現在也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而這位工人在腦手術後竟然又活了十幾年,真是了不起的奇跡。

  1900年,一些漁民從水下60多米處一艘公元前1世紀沉沒的古希臘船中打撈上一些奇怪的金屬片,這些金屬片如今陳列在雅典國立博物館內。從外表上看,這是些銅質機械零件,考古學家瓦勒裡奧斯·斯泰斯在1959年將這些碎片組合起來,發現它竟然是一個十分精密、複雜的齒輪裝置,它有3個軸,40個齒輪,其中有一個主齒輪竟然有230個齒牙和9個大小有序的刻度。科學家研究結果表明,這是一個計算月亮和星辰位置的儀器。這些東西看上去做得十分地道,工藝水平很高,誰會相信在2000多年以前希臘人已經在使用精密的機械裝置了?(見圖十三)

  最近幾十年來,人們在世界各大洋的大陸架上發現了許多沉沒到海洋裡去的文明遺址。然而正如大家知道的,大陸曾經發生過多次巨大的變遷,最近一次也離我們有1萬多年了,大約發生在人類記載的大洪水時期。就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以來,我們還沒有發現有大陸文明遺址、城市沉入海洋的事件,那麼,這些沉睡海底的文明究竟是哪家的文明呢?不可否認,它們展現出來的建築技術實在無法用我們今天的歷史學來解釋,因為它們太古老了。

  在秘魯海岸邊水下200多米深處,人們發現了雕刻的石柱和巨大的建築物。1968年以來,人們在米尼島一帶水下發現了巨大的水下石頭建築群,有街道、碼頭、倒塌的城牆、門洞……令人吃驚的是,它們的模樣與秘魯史前遺址斯通亨吉石柱和蒂林巨石牆十分相似。這些海底建築結構嚴密,氣勢雄偉,沒有相當的知識水平和建築技術是根本無法建造出來的。

  1974年,蘇聯的一艘「勇士號」科學考察船,在直布羅陀海峽外側的大西洋海底,成功地拍攝了八張海底照片。從這些照片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除了腐敗的海草外,還有一座古代城堡的牆壁和石頭台階……它們沉沒的時間也是在大約1萬多年以前的某個時期。

  本世紀中葉,法國和美國的科學家在百慕大三角洲地帶的海域西面,發現了一座巨大的海底金宇塔,它的底邊長300米,高200米,其塔尖距海面100米。據研究,這座金字塔比埃及的金字塔還要古老。

  不用說,神話記載的歷史肯定早於文字記載的歷史,而我們注意到像金字塔一些的實物證據的時候,也是因為它們在內容上反映出來的文明程度與我們現在的歷史研究不相符合。因此我們推斷,在文字記載的歷史出現以前,人類社會曾經有過一次短暫的文明史,當時的文明程度很可能並不亞於我們今天的文明程度,這從大量史前實物資料中可以得到證明。

  如果我們仔細研究以上這些人類文字史以前的文明遺跡,不難看出,它們具有以下兩個特點:

  第一,知識水平與智力水平的脫節。所有的史前文明遺跡,都包含著極高的知識水平,像瑪雅人留下的歷算、古埃及的金字塔、中國古老的中醫等,無一不是知識的凝聚物。但是另外一方面,從考古學來看,當時整個社會的智力水平都十分低下,大多數處於刀耕火種的原始時代。

  第二,應用技術與理論研究的脫節。從現在發現的史前文明看,大多數是一些實物,雖然這些實物中體現了很高的技術水平,像搬動建築金字塔石塊的起重問題、瑪雅金字塔壇廟的設計問題、埃及木仍伊的防腐問題、中醫的中草藥治病問題、針灸及經絡問題等等,但相對的理論研究卻至今沒有發現,沒有一種文字和傳說可以告訴我們當時的天文學理論、幾何學理論、機械製造理論和中醫中藥理論,按當時的社會發展,這些理論是不可能出現的。因此,史前文明存在嚴重的應用技術與理論研究脫節的現象。

  史前文明的這兩個特點說明了什麼呢?它說明我們關於史前文明來歷的假設有相當的合理性。在人類的初期,大腦的智力還沒有完全的開發,不可能接受高深的理論。因此,人類最初文明的教育者,他們主要傳授給人類一些實用的技術、知識,以幫助人類渡過早期的困難時期。

  然而,人類的第一次文明卻被一場意外的災變給打斷了,那就是地球上發生了大洪水。現在的文明是在大洪水以後發展起來的。


  第二節 第一次文明的蛛絲馬跡

  我們相信在文字出現以前地球上曾經有過一次高度發達的文明,除了以上這些文字記載和實物資料以外,我們還可以從大量的現象上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列子·湯問》中記載了這樣一件奇事,說當時有一位大大有名的人,名字叫偃師,有一次,偃師去拜會西周穆王,身邊跟著一位長得十分英俊的男人。偃師對周穆王介紹說:「這就是我造出來的一個能歌善舞的人,他的舞姿十分優美,他的歌喉十分動聽。」周穆王大喜,就讓他歌舞助興。

  果然,此人舞技高超,舞姿優美,博得滿堂喝彩。但舞著舞著就出了毛病,這位俊俏的舞男開始向周穆王的姬妾們大丟媚眼,暗送秋波。穆王大怒,喝令衛士們將偃師推出斬首。但師急忙辯解說:「請大王息怒,這個人不是個真人,他只是我造出來的一個機器人,是假的。」周穆王左看看,右瞧瞧,怎麼也看不出這是個假人。偃師為了保命,上前一把撕掉舞男的頭,果然,裡面儘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確是個機器人,裡面五臟俱全,再次結合起來,依然能歌能舞,取下心則不動不語。至此,周穆王才相信是真的。

  《論衡》中有一則記載說到了魯班。關於魯班大家並不陌生,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能工巧匠,創造出了許多前所未有的東西。據說,魯班很孝順,因為他常不在家,家中老母難免孤獨。為了給老母解悶,魯班竭其心智,發明了一套本頭馬車,上面有一個木頭人負責駕駛。說來奇怪,這木頭人真的可以駕駛馬車四處走,像活人一樣。有了這輛神奇的馬車,魯班就放心不少,每當他去上班時,就讓母親坐上車四處遊玩。然而,有一天,魯班下班以後沒有見母親回來,左等右等始終不見母親的影子,此時魯班才覺大事不好,把母親給弄丟了。所以史書記載「魯班巧,亡其母」。

  《三國誌》的故事也是大家熟悉的,因為《三國演義》乃是中國一大名著,沒有讀過的人恐怕不多,沒有聽說過的幾乎沒有。《三國演義》中曾說到諸葛亮為了解決軍糧運輸的困難,發明了木牛流馬。這種牛或馬都是木頭做的,裡面有機關,能爬山涉水,不飲不食。可惜,自從三國以後,再沒有一個人知道「木牛流馬」的製造過程,這種東西實際上是失傳了。

  以上所舉的三個例子,都記載於中國的史籍當中,你說這些記載可信嗎?我想有些人會感到十分為難,如果說它是假的吧,類似的記載還有許多,而且關鍵是古人為什麼要騙人呢?如果說它是真的吧,又不太可能,畢竟上述的記載是在講述著某種機器人,稍有一些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不論在西周,還是戰國,還是三國時期,中國的科學技術水平根本沒有達到可以製造機器人的程度。於是,我們今天多數人會採取以下的方法:把它想像成古人卓越的幻想能力,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但是,當我們這樣做的時候,能完全說服自己嗎?

  在此有一個問題值得大家討論。當我們看歷史的時候,在我們的腦海裡已經先有了一個固定的思維模式,那就是:古人比今天的人絕對落後,今天的科學文化肯定比昨天更先進。「進步」這個詞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用時間來衡量。那麼這個觀點正確嗎?

  先不說別的,只拿人類對自然的態度來說,以上的觀點就未必正確。我們現在在學術上總是說,由於古人落後,科學技術不發達,故而對自然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感,因此發展起原始的宗教崇拜。但是歷史發展到今天,我們再回頭看一看,實際上古人對待自然的態度很可能比我們今天的人要先進,今人「征服自然」。「人定勝天」的觀點導致了越來越多的社會問題,進入80年代以後,環境保護思想的提出,實際上就是對我們以往態度的批判。

  可能有人會說,今天的環境保護思想與古人對待自然的態度是兩回事,我們比他們更先進、更高級。我們總是過分相信自己的理論,甚至被自己發明的理論搞得暈頭轉向,當我們搞一些語言上的小把戲時,就覺得自己在進步,可惜宇宙或自然根本不會被這些小把戲改變,也不會去理會這些兒童遊戲。從本質上說,我們今天的保護自然思想與古代人對待自然的態度根本沒有區別,不同的是,中國古代有一套完整的道家理論為其指導,保護自然是出於自願,而今天我們卻是出於環境的壓力,完全是被動的。你說誰先進誰落後呢?

  還有我們以上所舉的針灸的例子,古人因為落後而發明了針灸,我們因為先進而解釋不了落後的東西,難道我們可以在教課書裡這樣寫到:由於我們過分先進,所以目前只能證明針灸是實用的,但卻不知其所以然,科學的發達使我們已經不可能理解針灸的理論了。像類似先進的科學不能解釋落後文化成果的例子比比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味堅持今天比過去高明,一味認為原始人一定落後的觀點恐怕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但是,科學的發展有其自身的規律,它是漸進的,是逐漸積累而成的,就以我們這一代物質文明來說,西周時不可能出現機器人那應該是肯定的,甚至在三國時也不太可能出現類似的機械裝置,也是確定無疑的。那麼,以上這些人的製造是從哪裡來的呢?他們所具有的知識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實際上在世界範圍內,有許多與我們這一代文明對不上號的發明創造正等待後人去解答,我們隨便舉一些例子,為了對讀者負責,也為了嚴肅起見,我們首先從那些肯定無疑的事實人手:

  現代的人類文化史研究證明,中國的石器時代大約結束於距今天4000多年以前,從那以後,中國的歷史開始進入金屬時代。這是一個科學的定論。但後來的考古發現證明,這個結論根本不能算是最後的結論。

  此前,我們曾舉過半坡文化遺址中發現青銅片的例子。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這類事情決不僅僅發生了一次。本世紀70年代,中國的考古工作者從陝西臨渲姜家寨原始石器時期的遺址中,出土了兩件青銅器,做工極為精美,顯示了很高的製造工藝。然而,由於姜家寨遺址屬於原始石器時代,它距離我們已經有6000多年的歷史,這個時間段正好和推測的金屬時期相差2000多年。怎麼辦呢?當然是不予公佈!但堅持真理的人畢竟還存在,考古學家唐蘭在後來的論文中還是把它公佈於眾。

  許多人都感覺到史前文明歷史的存在,但總也找不到切實的證據。實際上,證據不是不存在,而是因為種種人為的因素被藏了起來,學者們是怕「誤人子弟」,但什麼才是真正的「誤人子弟」呢?

  從以上例子中,許多人都感覺到:恐怕現代研究者關於史前文明程度的推論並不是正確,石器時期很可能存在一種現代科學證明不了的文明。

  春秋五霸時期,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一舉擊敗了吳王夫差,演出了歷史上春秋爭霸的最後一幕。歲月的流逝,使這場驚心動魄的戰爭靜靜沉睡在歷史的長卷裡,忙忙碌碌的後人幾乎把它遺忘了。

  然而,一支考古隊在挖掘春秋古墓時,卻意外發現了一把沾滿泥土的長劍。當考古隊員輕輕拭去劍上泥土的時候,劍身上一行古篆——「越王勾踐自用劍」躍人人們眼簾。這一重大的考古發現立即轟動了全國,但是,更加轟動的消息卻來自對古劍的科學研究報告。

  最先引起研究人員注意的是:這柄古劍在地下埋藏了2000多年為什麼沒有生銹呢?為什麼依然寒光四射、鋒利無比呢?通過進一步的研究發現,「越王勾踐劍」千年不銹的原因在於劍身上被鍍上了一層含鉻的金屬。大家知道,鉻是一種極耐腐蝕的稀有金屬,地球巖中含鉻量很低,提取十分不易。再者,鉻還是一種耐高溫的金屬,它的熔點大約在4000℃,德國在1937年,美國在1950年才先後發明並申請了專利。在2000多年以前是什麼人、用什麼方法將這種金屬鍍到劍上去的呢?

  事實上,鉻鹽氧化處理的方法在中國古代早已十分普遍。1994年3月1日,舉世聞名的「世界第八大奇跡」——秦始皇兵馬俑二號俑坑正式開始挖掘。在二號湧坑內人們發現一批青銅劍,長度為86厘米,劍身上共有八個校面,考古學家用游標卡尺測量,發現這八個稜面的誤差不足一根頭髮絲,已經出土的19把青銅劍,劍劍如此。

  這批青銅劍內部組織緻密,劍身光亮平滑,刃部磨紋細膩,紋理來去無交錯,它們在黃土下沉睡了2000多年,出土時依然光亮如新,鋒利無比。而且所有的劍上都被鍍上了一層10微米厚的鉻鹽化合物。在清理一號坑的第一過洞時,考古工作者發現一把青銅劍被一尊重達150千克的陶湧壓彎了,其彎曲的程度超過45度,當人們移開陶俑之後,令人驚詫的奇跡出現了:那又窄又薄的青銅劍,竟在一瞬間反彈平直,自然恢復。當代冶金學家夢想的「形態記憶合金」,竟然出現在2000多年前的古代墓藏裡,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些滑稽呢?

  誰能想像,本世紀50年代的科學發明,竟然會出現在公元前2000多年以前?又有誰能想像,秦始皇的士兵手裡揮舞的長劍,竟然是現代科學尚未發明的傑作?我們怎麼能完全相信現代所謂的科學結論呢?那麼反過來說,秦始皇的鑄劍技術是誰人傳授的呢?秦始皇時可以使用鉻鹽氧化處理法、發明形態記憶合金,為什麼魯班就不能發明機器人馬車呢?關鍵在於,假如以上的事實是真實的話(至少鉻鹽氧化處理不是假的),那麼我們就會問:他們的技術淵源是什麼呢?

  《周易》其書大大有名,幾乎每一個中國人都知道有這樣一本書,外國人只要他研究中國的古代哲學、文化、文學、歷史。科技、天文、地理、醫學等等,也都知道有這樣一本書。但中國人給《周易》下的定義卻不好,「《周易》是一本卜巫之書」,這大約是現代中國學術界的定論,什麼是卜巫呢?那就是算命,那是封建迷信,是與現代科學對立的東西,自然這些年來的地位也好不到哪裡。一開展普及科學文化活動,就要反對迷信,而要反對迷信,就要把迷信的老祖宗——《周易》拿出來評說一通。

  說句實在話,現代社會裡幾乎沒有一個人能讀懂《周易》,既然讀不懂,你有什麼權力去批《周易》?有人說我不是在批《周易》,我是在批什麼氣功、算命、巫術等等,你可知道,這些東西它們都源出於《周易》,是《周易》理論的具體操作,當你打別人家孩子的時候,怎麼能說與大人無關呢?

  關於《周易》的起源,現代學術界裡有一種思想認為,它起源於遠古的石器時期,而且至今沒有找到它的真正源頭在哪裡。一般人也用不著知道得那樣詳細,只要知道《周易》在甲骨文時期早就存在就行了,那時候人類才剛剛學著發明文字,而《周易》已經是一種成體系的理論。

  關於《周易》存在的意義,也不是一般人所能盡知的,但中醫就來源於《周易》的線索還是明確的,可以這樣理解:中醫的意義僅僅是《周易》意義的百分之幾而已。至於《周易》在現代社會的價值,你只要知道計算機語言的二進製法與《周易》相同就足夠了。

  對於《周易》的其他價值,我們沒有讀懂,不敢妄加評說。但總的感覺是:它深似大海,博大精深,恍恍惚惚間包容了天地間的所有道理。舉一個例子:

  《周易》用十個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個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來記曆法,就出現了六下甲子的週期循環,這種曆法有一個現代曆法沒有的長處,即六十甲子循環往復,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上可記幾千年前,下可記人類的未來。然而,就在這神奇的記年法裡,卻包含了無限的奧秘。

  據統計,從1827年以來、長江共發生洪水16次,其年份分別為1827年、1849年、1860年、1870年、1887年、1905年。1909年、1917年、1931年、1935年、1945年、1954年、1969年、1980年、1991年、1996年,這些數字中間有一些奇怪的聯繫:

  1887—1827=60
  1909—1849=60
  1931—1870=61
  1945—1887=58
  1969—1909=60
  1991—1931=60
  1996—1935=61

  可以說長江洪水60年一個週期是非常明顯的,而且間隔約60年的水都有相同的特點,如1870年、1931年、1991年(1998年長江全流域大水人為的因素很大)三次洪水都間隔了約60年,而且這三次都是全流域性質,從四川到江浙,都遭到了巨大的損失。而1935年和1996年兩次洪水間隔了61年,這兩次洪水都是地域性的,主要發生在荊江兩岸,即湖北的江漢平原和湖南的洞庭湖地區一帶。

  有一位中國科學家收集了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最近200年來發生的大於6級的地震16次,發現有4次發生在壬申年,也存在一個60年週期的規律,於是預測1992年6月份在舊金山地區有6.8級以上地震,果然1992年6月28日發生了7.9級強烈地震。

  從這兩個例子中,你能說清楚《周易》的價值何在嗎?中長期天氣預報一直是現代科學努力的方向之一,現在即使我們有了氣象衛星,也不可能作出準確的中長期的天氣預報來,而數千年以前的《周易》硬是將這個問題給解決了。例如,1968年湖南的不少老鄉都說:「明年是乙酉年。老乙酉年大水(公元1849年),前乙酉年也大水(公元1909年),明年會遇上60年的大水週期。」不少地方及時做了準備。果然,1969年湖南、湖北發生了大的洪水災害。

  我們在此並不想證明《周易》的真正價值,因為我們根本證明不了,而是想借《周易》來說明人類的文明起源問題。以上所舉的例子,基本上都超出了現代科學理解的範圍,而這些文明的成果絕大多數找不到來龍去脈,像《周易》、中醫、經絡、針灸等等,它在人類文明初期就已經存在,按照一般道理,當時的人根本不可能發明它。因此我們有必要承認,在我們這代文明之前(文字發明以前),地球上曾經存在過一種高度發達的文明。

  但是這種文明卻在一次巨大的災難中失去了,那就是大洪水。大洪水不但毀滅了地球海拔1100米以下的北半部居民,同時也淹沒了第一代地球人辛辛苦苦學習來的高度文明。從高山上走下來的牧羊人們,他們雖然得到了上一代文明的殘毀部分,卻不能將它原樣發展下去,而這批成果就包含中國上古時期以《周易》為中心的一系列文明。

  由於我們是「神」的子民,在我們的身體內部還保留著偉大的因素,因此有一些人在某種情況下會靈光一現,領悟到那高深的真諦,於是有魯班,有諸葛亮,也有陳平,還有西周時期的僵師,當然還有為越王勾踐、秦始皇鑄劍之人……

  我們這樣認為決不過分,因為當代就有類似的例子。在數學界一直有一個謎,那就是費馬大定律。費馬是17世紀法國圖盧茲議會的會員,他有一天看書時,在書的空白處留下了一條數學定律:不能有滿足X的N次方十V的N次方=Z的N次方,N>Z 的正整數X、Y、Z、N存在。費馬留言說是已經證明了這條定律。但自從費馬以後,幾百年過去了,再沒有一個人能夠證明它。1908年,法國一富翁懸賞10萬馬克求證。看來人類的智慧只有一次突然達到了這一高度,那就是費馬。當我們有了這樣一個認識,就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認識古史中一些難以理解的記載。

  《淮南子·齊務訓》載:墨子曾經「以木為鳶而飛之,三日不下。」

  《墨子·魯問》記:「公輸子削竹以為鵲,三日不下。」

  《論衡·儒增》記:魯班「巧工為母作木車馬,木人御之,機關各具,載母其上,一驅不還,遂失其母。」「魯班巧,亡其母。」

  《三國誌·魏志·杜夔傳》記載:「時有扶風馬鈞,巧思過人,作木人擊鼓吹蕭;作山嶽,使木人跳丸擲劍,緣糾亙例立。」

  《朝野企載》記載說:「楊務廉甚有巧思,常於沁州市內,刻木作僧,手執一碗,自能行乞,碗中錢滿,關鍵忽發,自然作聲云『佈施』,市人竟觀,欲其作聲,施者日盈數千矣。」

  「北齊有沙門靈昭,甚有巧思。武成帝令於山亭造流杯池,船每至帝前,引手取懷,船即自住。上有小木人撫掌,遂與絲竹相應。飲訖則放杯,便有木人刺還。上飲若不盡,船終不去。」

  《西京雜記》載:「有方鏡,廣六尺,高五尺九寸,表裡有明。直來照之,影則倒見。以手掩心而照,則知病之所在,見腸胃五臟,歷然無礙。又女子邪心,則膽張心動。始皇常以照宮人,膽張心動者則殺之。」

  《博物誌》記載:「奇肱民善為拭槓,以殺百禽。能為飛車,從風遠行。湯時西風至,吹其車到豫州。湯破其車,不以視民。十年東風至,乃復作車遣返。其國去玉門關四萬里。」

  《雲仙雜記》云:「南唐王氏有鏡,六鼻,常生雲煙,照之則左、右、前三方事皆見。王氏向京城照之,巢兵如在目前。」

  我們並不在意此觀點是否被接受,但每一個人卻要注意到以上這些資料,它們很可能存在多種解釋,但哪一種解釋更貼近事實呢?


  第三節 大洪水與知識

  不客氣地說,在我們人類的文明史上確實有一大批的文明成果來歷不明,像以上所舉的例子僅僅是九牛一毛。世界各地區。各民族中還有大量的資料可供我們挖掘,甚至各地區的圖書館裡就有許多以我們目前的理論而無法解釋的文獻記載。

  首先,我們必須解決的問題是:這些神秘的文明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老實說,解決這個問題基本上沒有任何第一手的資料。遠古時期雖然有一些符號或文字,像甲骨文、蝌蚪文及一些器物上的表意符號,但我們現代的人卻基本上看不懂,不知道它們是否與這個問題有關。甚至在各國的神話裡也沒有相關的記載。例如,漢代以前的神話中就沒有解釋為什麼女媧和伏羲一個手持圓規,一個手持曲尺。因此,解決這個問題必須靠嚴密的邏輯推理。

  在本書中,我們用大量的篇幅來論證了一個發生於1萬多年以前的巨大天文事件,人類史前的許多歷史真實,通過我們對神話的破譯被揭示了出來,不幸的是,這場事故以大洪水的方式結束了。文明發生了中斷,上一代文明萎縮了。

  有人會說,文明一旦建立,不可能發生萎縮。這是不正確的。馬奧利族曾經是一個馳騁太平洋的航海民族,但是在他們定居新西蘭以後,就逐漸脫離了航海,以至後來把所有的航海技術都忘記了,歷史學家和民族學家曾把這種現象用「第二次野蠻」來形容。這種文化倒退的種族在世界上還有許多,有的甚至退回到原始狀態裡去。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希特勒德國曾有過一個「馬達加斯加計劃」,即剝奪所有猶太人的一切生產、生活資料,然後流放到馬達加斯加島,任他們自生自滅。萬幸的是,這個計劃隨著法西斯德國的失敗而流產,否則的話,猶太人很可能會發生一次文明的大倒退。

  我們人類在大洪水過後就曾經發生過文明萎縮的倒退現象。從高山上走下來的落後的牧羊人,很快就意識到知識對他們有多麼重要,他們在洪水退去的廢墟中仔細尋找上一次文明留下的各種知識。在這些知識中,有一些是他們可以理解的,但更多的卻是他們無法接受的。理解的被保留了下來,更多不理解的,除一部分被保留下來以外,絕大部分被再一次毀滅了。

  如果我們以上的推測是正確的話,那麼就應該在上古神話或其他方面存在相關的證據。幸運的是,我們好像確實發現了這些證據。

  在我們研究世界神話的時候,發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許多地區、許多民族的神話裡都有關於知識和一棵樹的故事,而在這類故事當中,必然會出現一種動物,而這種動物在神話中的寓意也必然與大洪水有關,例如:

  中國最原始的文化可能要屬《周易》,它是中國上古文化的總綱。相傳《周易》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就是河圖和洛書,民間傳說,伏羲時有一龍馬從黃河而出,龍馬背上馱著一幅圖,這就是「河圖」;又有神龜自洛水出,背上有一部書,此為「洛書」。所以後人說:「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這裡面《河圖》。《洛書》(即《周易》)無疑是知識的代表,龍馬和神龜與知識的出現有相當大的關係。

  《聖經》中有亞當和夏娃偷食善惡果樹上的「知善惡」果,「知善惡」本身是一種是非標準,它應該屬於知識、智慧的範疇之內,而亞當和夏娃之所以這樣做,是受到了一條蛇惡意的誘惑。這則故事中有知識、樹、蛇三樣東西。

  北歐的古老傳說中有聖樹,人如果吃了這棵樹上的果實,就能獲得超越自然的知識和聰明,而這棵樹是由一條龍在看護著。這則傳說裡有知識、樹、龍三樣東西。

  在古希臘的神話裡有「宇宙樹」的傳說,一條名叫拉敦的蛇守護著它。大神赫拉克列斯想盡辦法,殺死了蛇,得到了寫有魔法知識的書。這則傳說同樣有知識、樹、蛇三樣東西。

  在愛爾蘭的傳說裡,有關於吃了知識樹上的果實而變成千里眼的特馬斯的故事。故事中同樣有知識、樹兩樣東西。

  據印度的佛經記載,佛陀釋伽牟尼悟道時就是在一棵菩提樹下。另外,印度的維休努神傳統上也畫在一棵樹下,據傳說,這棵樹被稱為「宇宙之樹」,樹上的果實,象徵著關於過去、未來的最高知識。

  此外,在古埃及、阿卡台、巴比倫、日本、斯拉夫人地區。墨西哥等等民族的神話傳說當中,幾乎都有關於人類知識與樹。與水的神話和傳說。

  如果我們將上述一類傳說歸納分析一下,我們會意外發現,所有的故事都在講述兩種東西:知識與大洪水。中國的河圖、洛書本身就出自於黃河、洛河,這不用多說了,它們一律與水有關。其他一些神話中雖然沒有明確說到水,但仔細研究,實際上每一項都與水有關,關鍵就在於神話故事中龍、龍馬、蛇這些動物身上。

  大家知道,蛇在神話中一般表示水,比如說,在埃及的神話中有一位大神名字叫努,她是水神,長著蛇頭人身。龍代表水就更不用說了,《楚辭·天問》云:「應龍何畫,河海何歷?」《山海經》曰:「禹治水,有應龍以尾畫地,即水泉流通,禹因而治之。」後來民間求雨一般都是起土龍、扎草龍,以龍像水。實際上,龍和蛇在古代神話中的寓意基本差不多,中國民間就有將蛇看成似「小龍」的說法。

  按照這樣一個理解,上述神話中在談到知識與蛇、龍的關係時,基本上是想告訴後人:人類最初的知識來自於洪水。所以我們只能認為,這些神話的本意是這樣的:在毀滅人類的大洪水過後,倖存下來的人們在洪水的廢墟中找到了以前人類留下的文明成果。

  事實上,在人類目前的神話和傳說中,就有一些大洪水以前人們有意留下某種知識的記載,只是在此以前很少有人留心過,我們舉幾個例子:

  根據古代埃及歷史學家奈敦的著作,在大災變到來之前,傳說裡的先哲特特卡,決定把自己的重要知識保留下來,因此之故,特特卡作為賜予人類文明的知識、智慧之神,在埃及諸神的萬神殿中受到祭祀。

  阿拉伯古代歷史學家馬斯烏蒂,根據當時的資料作了如下記載:「一位洪水之前還活著的帝王斯利德,命令祭司們造兩座大金字塔,將他們得到的知識和各種藝術以及科學成果藏在裡面。這是為了使這些成果躲過災難,讓後代的人們知道,這位帝王還把星辰的位置及其週期以及其他知識記載下來。」

  同樣的記載也發現於阿布·巴爾庫希的著作中,大洪水以前,先哲們已經預見到大災難將至,「在下埃及用石頭建造了許多金字塔,作為災難開始時的避難所。這些金字塔中的兩座,長。寬、高均為40羅科奇(大約200米),比其他金字塔都出色。這兩座金字塔都是用磨過的、很大的大理石修造的,石塊砌得嚴絲合縫,好像根本沒有接縫。在這些金字塔內部,寫有賢哲們打算保存的、令人吃驚的各種知識。」

  巴比倫的歷史學家、宗教祭司拜羅斯(公元前3世紀),也曾談到大洪水前的人們曾經保留知識的情況。根據記載,帝王科西斯羅斯在知道洪水降臨不可避免時,曾命令:「寫一部關於一切事情的開始、經過和結束的歷史書,將其埋到太陽城希帕爾中。」另一位古代歷史學家、博物學家約瑟夫·弗拉比也記載說:「他們想,他們的發明成果不要在廣泛被人知道以前就被遺忘,於是他們建了一根磚柱和一根石柱,是為了即使前者被洪水沖倒,後者依然安然無恙地保存下來,使柱子上寫的知識廣泛被人知道。」據說,這根石柱在公元前1世紀依然存在,就在太陽城的舊址——希帕爾。

  通過以上這些記載,我們基本上可以斷定,在人類文字發明以前,地球上生活的人類中間,確實曾有過一次偉大的文明,當時的文明程度之高,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之外,巨大的金字塔、越王劍、鉻鹽氧化處理法、神秘的《周易》、令人意想不到的中醫、奇怪的瑪雅歷算、突如其來的機器人……都在告訴著我們這樣一個事實。

  那麼,大洪水以前的文明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它的基本原則是什麼呢?它究竟達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呢?

 

  第四節 中介文明

  「中介文明」的觀點,是我們立足於中國古代文明成果,為解釋包括印度在內的整個東方文明體系,而提出來的本書第四個重要假設,它是相對於現代「物質文明」而言的。當然,這樣的劃分僅有方法上的意義,因為如果不這樣劃分,我們就無法分析「中介文明」特點。因此,作者申明,在此我們沒有有意批評任何一種文明的企圖,所有的分析都是善意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讓人瞭解已經丟失的一種文明存在的價值。

  客觀地說,對於人類留存下來的遠古文明的意義,人類對它們的研究是越來越少,當現代科學產生之初,為了樹立一種權威,我們基本上是把遠古文明當成迷信來對待的;當現代科學產生以後,由於我們過分局限於自己發明的方法和理論,並以此來作為衡量一切的尺度,因此在有意無意之間,排斥了遠古文明;從80年代開始,世界上形成了一股文化的回歸熱,從不同的角度關注遠古文明,但是由於認識、方法上始終沒有突破,使這股回歸熱到目前已經徹底失去了目標。

  如果我們可以再往前推論,實際上人類從一開始就沒有很好認識遠古文明。從目前留下的古代文獻中,我們可以明確地感覺到,從有文字記載歷史以來,人類在進入這種文明的時候就顯得十分盲目,以中國為例,《周易》乃遠古文明的總綱,但中國人在一開始解釋《周易》的時候就很混亂,一部《周易集解》薈萃了歷史上一些有創見性的認識,但分歧之大卻是有目共睹的,更重要的是,這些註釋讓後人讀不懂,尤其是對《易》理部分,至今沒有明確、統一的認識。後來的學者們,由於對《易》理認識不夠清楚,因此無論是從哲學、社會學、宗教、民族學、文學等方面入手,只能是越解釋距離《周易》的本質越遠。到今天,實際上我們對《周易》的理解與古代並沒有本質上的差異,古代人不懂,我們照樣不懂。

  為什麼會如此呢?原因就在於我們現有的文明結構是建立在什麼論點的基礎之上,也就是說,在於我們以什麼樣的目光看待眼前的世界。

  追求對自然的總體認識,是人類根深蒂固的潛意識,積6000年的文明成果,我們發展起一套對自然認識的方法和理論,經驗告訴我們,這套方法和理論是行之有效的。它簡單明瞭,直截了當地針對我們一切物質需要。6000年來,我們在這樣一套方法和理論的指導下,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就。但是,如果我們提一個問題:我們今天對世界的認識方法和理論是唯一正確的嗎?看來定論未必容易下。從哲學的角度看,我們今天認識世界的方法僅僅是無數方法當仔的一種而已,也就是說,我們僅僅從一個角度、一個側面認識了世界。

  那麼,我們今天是如何來看待眼前的世界呢?儘管哲學上的分歧有許多,但有一點是基本可以肯定的,我們是站在「世界是物質的」這樣一個角度來看待世界的,這就是我們對世界的基本看法。由於有了這樣一個看法,我們積6000多年的知識積累,建立起一套文明的結構,例如,目前世界上一共約有2400門學科,但這些都是以物理學為基礎的。甚至,在人文科學裡也要遵守物理學的法則,比如,現代哲學觀點的提出就是以物理學取得的成就為基礎的。當我們從「世界是物質的」的觀點去看待自然的時候,我們會自然引出許多相關的觀點,比如,「人定勝天」的觀點等等。建立在這種觀點之上的文明,我們把它稱為「物質文明」。

  那麼,除了「物質文明」的方法,是不是還存在其他認識世界的方法和角度呢?回答是肯定的。但這種方法究竟在哪裡呢?我們認為,這種方法本來早已存在於人類的文明之中,只是我們沒有認識到而已,那就是遠古文明的方法,這要從遠古文明認識世界的角度談起。

  為了方便起見,也為了對比地進入我們將要討論的問題,我們從兩種文明中各自取出一門學科進行對比,從「物質文明」中我們選擇了西醫學,從東方的遠古文明中我們選擇了中醫學。

  西醫學是建立在人體解剖學基礎之上的醫學,它的研究思想及方法依然離不開現代物理學的範圍。從這種理論和方法出發,西醫將人看成一個純物質的東西,就像一架工業社會的機器一樣。因此它在治療的思想、方法上,也採取用物質文明改造世界的方法,與修理一架機器基本相同,心臟損壞了可以換一個人造心臟;闌尾發炎了,可以割掉;對待一個腫瘤,既可以用手術刀切除,也可以用放射線殺死。這種方法與對待一輛破舊自行車、一架破機床幾乎沒有兩樣,自行車的鏈條斷了,可以接上一節,機床的電機壞了,可以換一個新電機。

  我們承認,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西醫「修理」人的水平也在日新月異。讓我們來設想一下:再過100年,那時人們可以製造、「克隆」出許多精美的人體器官,像人造心臟、人造肝、人造胃等等,也可以人造肌肉、骨骼、血管,甚至可以造出與光纜相似的神經傳感系統。到那時,一個人肯定會在這些輔助技術下活得更長久,假如他可以活上300歲的話,而在這300年裡,今天換一個人造心臟,明天換一個人造肝,後天換一個人造手臂,大後天換一嘴人造牙……這樣不斷換上300年,那麼,這是一個什麼東西呢?他還是個人嗎?人們肯定要發明另外一個詞來形容這種工業化的大怪物,也許人們會稱他為:工業集成化的類人高級機器。多麼可怕!到那時,我們這個社會還叫人類社會嗎?

  從西醫的治療思想及方法中不難看出,西醫學與現代物質文明的總思路是相同的,無處不體現能量與能量的對抗、物質與物質的交換,病毒入侵,這是物質與物質交換的一種方式,各種抗菌素則是能量與能量對抗的顯示。如果將西醫學的指導思想概括一下,那麼只有三句話,即生存與毀滅,征服與被征服,戰爭與和平。由此可見,西醫學著眼點是人的物質方面,它是純粹的「物質醫學」,體現的就是當代物質文明的普遍原則。

  因為西醫學離我們很近,大家在生活中的感觸都很深,在這裡我們就不用多費筆墨了。

  中醫學號稱中國的第五大發明,在世界醫學裡獨樹一幟。與西醫相反,中國的中醫完全走的是另外一條路,它從來就不主張生存與毀滅,征服與被征服,而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切人人體與疾病的關係當中。

  中醫十分重視人與自然的關係,《黃帝內經》講到疾病時總離不開氣候、季節、周圍自然環境等因素。中醫意義上的人;並不完全指肉體的人,而多指精神方面的人,強調思、憂、恐。喜、懼等等內在精神因素與疾病的關係,《素問·舉通論》說:「百病生於氣也,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上,思則氣結。」故有「思傷脾」、「恐傷心」、「憂傷肺」之說,中醫的藏象五神也是指神、、魂、魄、意、志,指的就是人的情緒、思想、意念、心理等精神的東西。

  比如說,中醫的所有理論都是以「氣」為中心展開的。中醫認為,「氣」是生命的本源,陰陽五行是「氣」的運動形式,五運六氣是天地的「氣」化,藏象五神是人體的「氣」化,病因病機在於「氣」化的失調,治療在於調理「氣」機。而中醫講的「氣」,不論從哪一個方面講,它都不像是物質性的東西,而是類似靈魂一樣精神的東西。因此,我們可以推測,中醫主要是以精神體為服務對象的醫學,方法在於協調精神體與肉體之間的關係。

  在這一基本理論之下,中醫的治療思想和方法不是征服與毀滅,而是調和與平衡,它的最高原則不是把侵入的病毒殺死,而在於陰陽平衡下的轉化。因此,中醫特別講究養氣、調氣、理氣,盛則洩之,虛則補之,寒則熱之,熱則寒之,促使陰平陽秘,補偏救弊。

  由此可見,中醫學的著眼點不在人的物質方面,而在人的物質與精神相互關係的方面,它的突出作用在於溝通物質肉體與人類精神的信息,起到中介調和的作用,因此我們把中醫稱之為「中介醫學」。

  現在我們來綜合一下,西醫學由於體現著物質文明的普遍原則,我們將它稱為「物質醫學」;中醫學則與西醫相反,它是站在物質肉體與精神之間,因此,我們把它稱為「中介醫學」。如果世界是由物質及精神構成的,那麼,我們就可以看出中醫在自然層次上所處的位置,物質(西醫)——(中醫—中介)——精神。

  如果說「世界是物質的」哲學觀點,導致了西醫的產生,那麼導致中醫產生的基本哲學觀點又是什麼呢?雖然我們目前還不清楚,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瞭解物質結構的人才可以發明西醫學,同樣,只有瞭解了物質和精神兩方面結構的人,才可以發明中醫學。因此,不論從哪一個角度出發,促使中醫學產生的理論要比促使西醫學產生的理論高明。

  必須注意的是,中醫中介的特點,並不是它單獨具有的,它是中國遠古文化大系裡的一個分支而已,正如同西醫代表著物質文明的普遍原則一樣,中醫中介的特點也代表它所屬的那個文明體系的普遍原則,即東方文明的普遍原則。醫者,《易》也,《易》為《易經》,它是中國古代文化的總綱,因此整個東方文明也可以稱為「中介文明」。實際上,只要我們稍加注意就會發現,以《周易》為中心的所有文化形式,都帶有中介的特點,中醫是中介的,氣功是中介的,針灸是中介的,中草藥的原理也是中介的,道家關於人的一切理論也都是中介的,巫術、占卜、相面等等都是中介理論的具體操作方法。

  這樣一來,人類就具有了兩個文明體系,一個是「物質文明體系」,一個是「中介文明體系」。前一個體系是人類在6000多年的時間裡自己發展起來的,而後一個體系則至今來歷不明,在人類文明的初期,它就存在於地球。從種種跡象分析,「中介文明」決不是人類自己發明創造的:

  第一,這種文明建立的基本原則與人類物質文明發展的軌跡格格不人,它們根本不是一個系統的東西。

  第二,這種文明之所以稱為「中介文明」,是因為它是聯繫物質肉體與精神生命之間的橋樑,也就是說,這種文明的創造者,他們不但瞭解人類的物質肉體構成,同時也瞭解人類的精神意識的構成。而關於人類精神意識的構成,至今還是現代科學的一大謎團,直白地說,以人類目前的科學文化程度,我們還沒有資格創建這樣一種文明。

  第三,「中介文明」從根本上說它關注的重點不是人類的物質肉體,而是人類的精神。這個特點的本身就排除了人類創造它的可能性。大家知道,在人類文明的初期,大約距今1萬—6000年之間,人類生活在艱難困苦當中,疾病、飢餓、天災、人禍時時困擾著新生的人類,當務之急是解決溫飽、安全、延長壽命等問題。在這樣的生活環境裡,人類不可能放棄追求基本的生活需求,而去特別關注精神意識的需求,進而發展起一套以精神為中心的文明體系,這完全不符合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

  第四,「中介文明」的各項成果,目前還留存一些,像中國的《周易》、中醫、針灸、經絡學等,雖然目前我們尚不知道這些成果的基本原理,但這些成果所包含的科學成分,卻是我們窮百年都很難說得明白的,像經絡學、針灸學,我們只能證明它們是對的,但為什麼對卻說不出所以然來,所以一直有人要「廢醫存藥」,所謂的「廢醫」就是廢除中醫醫理,所謂的「存藥」就是保存中藥的使用價值。這樣的文明成果顯然已經超出我們科學目前的範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說它們也是人類自己的發明創造,恐怕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吧,除了能滿足自尊心、虛榮心以外,恐怕沒有實際的意義。

  「中介文明」既然不是人類自己的發明和創造,那麼它究竟是怎麼來的呢?根據以上我們所作出的一系列假設,按照邏輯的規律,我們只能這樣認為:「中介文明」是創造我們的「神」為了更好地與人類肉體溝通而創造的一套文明體系,整個文明顯示的重點,正是中國中醫顯示的特點,一切都是為了溝通,是為了溝通精神生命與肉體生命之間的信息。

  然而,這套文明沒有正常流傳下來,一場毀滅人類的大洪水使它中斷了。洪水以後的人們,雖然得到了一些關於洪水以前文明的文獻,但由於自身的原因,並不能將它們繼續發揚光大,大量的文獻被毀滅在漫長的歷史當中,留下的點點滴滴,也由於失去了基本原理而長期停頓不前,後來隨著人類物質文明的不斷完善,我們越來越遠離了洪水以前文明的基本原則,這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洪水後倖存下來的人類,由於在大洪水以前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對當時的文明本身就瞭解不多,因此在洪水以後沒有能力將它原樣發展下去。

  另一方面是大洪水以後,創造人類的「神靈」們逐漸遠離了地球,或者以另外一種方式維持著他們與人類肉體的關係。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人類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溫飽、安全,同時在人類動物本能的支配下,人類開始發展起一種直接針對感官需要的文明形式,這就是物質文明形式。

  但是,大洪水以前的文明並沒有徹底退出人類的社會生活,它畢竟是人類文化的一部分。如果我們仔細研究現存的人類所有文明成果,就會發現,有許多文化形式是與大洪水以前文明一脈相承的,比如說中國文化。
  在中國社會中影響最大的思想體系,戰國以前有三家,戰國以後有兩家。戰國以前的三家指的是儒、道、墨,儒是儒家,道是道家,墨指的是墨子。戰國以後,隨著社會的發展,只有兩家一直影響著中國社會,那就是儒家和道家。

  前幾年曾有這樣一批學者認為,中國古代(指封建社會)受佛教的影響最大,不少人寫了不少的著作來論證這個觀點。我們認為,這些學者太不瞭解中國社會,尤其不瞭解中國民眾的宗教心理。中國文化是一個博大的熔爐,它可以熔煉任何外來文化,卻決不會失去自己,也決不會讓任何一種外來文化在這片土地上大行其道。這絕不是因為中國文化的自私,而是源於對自己文化的自信。

  就以宗教而言,歷史上來到中國的外來宗教多得數都數不過來,而哪一種宗教形式曾經一統過中國的天下呢?沒有,一個都沒有。佛教是目前中國土地上最大的教派,但如果問:中國的佛教是原來印度的佛教嗎?回答是否定的。中國的佛教就是中國的佛教,它與原來印度的佛教有很大的不同,為什麼不同呢?因為中國把印度佛教給改造了許多,這樣印度的佛教總算在中國紮下了根,如果不改造的話,佛教根本不可能在中國扎根。

  即使是這樣,如果說佛教在中國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還是一個問題,實際上從宋朝開始,佛教已經衰落了,到了明代的時候,它基本上在宗教生活中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中國人實際信仰的,多是那些土生土長的原始宗教,而不是被塑成神像、端坐廟堂的各種神靈。因此,佛教對中國的影響力還要再研究,千萬不能把它誇大了。

  如果說到對中國社會真正有影響力的,還是要說儒、道兩家,這裡的「道」,決不是指道教,而是指道家,道教我們不想多說,但道家卻有無窮的奧妙。

  說到儒、道兩家,就不能不說到它們的來源上。道家的來源很明顯,脈絡也很清楚。道家有兩個來源,一個是《道德經》,一個是《周易》。從西週末期挖出的甲骨文看,《周易》六十四卦的形成遠在中國文字發明以前,這有小屯南地的甲骨為證。而《道德經》則成書於春秋時期,要遠遠晚於《周易》思想的起源時期。因此,老子的《道德經》肯定是從《周易》思想裡引申出來的,它的源頭是《周易》。

  儒家的思想來源有些說不上來,孔子口口聲聲要恢復周禮,看來儒家的思想在西周時就已經存在,當時的《三禮》大約就是它的總匯。那麼,在西周以前儒家的思想是否存在呢?從一些金文的記載看好像是存在的。那麼,在商代甲骨文時期它是不是存在呢?推到這裡,就再也推不下去了,因為已經沒有任何資料可以作為證明。

  由此可見,道家的源流要早於儒家,因為在道家以前還存在一個《周易》。實際上,從儒道兩家的中心思想與具體學說分析,它們並不是相互排斥的,比如像「德」這個問題,在儒道兩家中都是重點,再比如說對世界的根本看法,儒道兩家也基本一致,只是在對待自然、社會、人生等的態度上,儒道兩家有了區別。

  或許我們應該這樣來認為:儒和道兩家實際上都來自於一個思想體系,那就是以《周易》為核心的思想體系。因為在我們的推測中,中國文明的初期,只有一種成體系的思想或學說可供借鑒,那就是以《周易》為代表的大洪水以前的文明。但是社會上對這種文明不甚理解,於是區分為儒道兩家。儒家以人世、進取的態度繼承了《周易》的思想;而道家卻以出世、寧靜的態度繼承了《周易》的思想。

  如果公平地評論一下,道家所繼承的思想很可能最貼近《周易》原來的思想,也就是說,它失真的成分很小,因此我們把道家說成是「自然論」;而儒家所繼承的思想卻與《周易》相差甚遠,也就是說,儒家基本上背叛了原來思想的基本原則。比如說,以天、地、人三者和諧為例證,道家講起來自然平和,而儒家講起來卻有些牽強附會,讓人感到十分彆扭。

  但在後來的歷史中,儒道兩家的遭遇是不同的。儒家自漢代開始,就被統治階級列為正統統治思想,因此在近2000年裡大行其道。道家的遭遇比較慘,它一直沒能廣泛影響社會各階層,更沒有得到統治階級的唯一認可,萬般無奈之下,後來道家走上了邪路,發展成了中國的本土宗教——道教。當道家發展成為道教以後,就標誌著道家徹底衰敗了,只要看一看道教的那些所謂經典大家就會明白的,那是一堆拼湊起來的東西。實際上,道家的學說根本不應該成為一種宗教理論,因為它的科學成分太大了,你可以將一本現代科學的高能物理學變成一種宗教理論嗎?你也許不會這樣做,但如果將這本高能物理學送給一個原始的部族手裡,他們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它變成一種宗教理論,並創出一門宗教來。

  為什麼儒、道兩家在後來的歷史中會有如此不同的境遇呢?其原因並不在兩種學說的優劣上,而在於人們對待它的態度上。以今天物質文明的基本觀點來說,道家是另外一個體系的東西,它的無為、寧靜、不爭、問心等態度與現代物質文明的原則格格不人,對朝氣蓬勃的人類,道家的觀點顯得那樣玄幻、虛無,當人類高舉「人定勝天」一偉大旗幟向自然開戰的時候,需要的是一種簡單明瞭、針對性十分強烈的文明形式,根本不需要道家的理論。

  儒家的情況就大不一樣了,它人世、進取的思想包含了極強的目的性,我們通常把它稱為「目的論」,這與物質文明的基本原則是一致的,當儒家提倡「君子不甘下流」、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時候,它就毫不費力地融入了人類物質文明的大潮之中。因此,道家的衰敗是必然的,儒家的興勝也是必然的。「中介文明」在人類的現階段只能讓位於「物質文明」。也許有人會說,如果道家所代表的是大洪水以前的高級文明,為什麼會被後來發展起來的、並不怎麼高級的文明所取代呢?如果是先進的,就應該有生命力,而不應該被落後的所戰敗。這實際上是人類社會一個深深的誤解,孔子提出來的以道德治天下的主張好不好呢?當然好!但能行得通嗎?當然行不通!現代人的道德狀況比古代人的道德狀況是好還是壞呢?大家自有公論。中國封建社會也曾多次被西北方原始的遊牧民族所戰勝,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吧!歷史是不能拿常規來套的。

  物質文明與「中介文明」是什麼時候分手的呢?也就是說,物質文明的基本原則是什麼時候最後形成的呢?我們認為,那是在公元前400年前後,有一個世界性的文化怪現像可以作為這一論點的證據。

  大約在公元前400年前後,人類歷史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現象:在前後不到200年的時間裡,世界上爆炸性地產生了一批偉大的思想家,他們的出現,基本框定了人類幾千年的社會生活、精神文化的格局。直到今天,我們在骨子裡還是沒有逃開由他們劃定的圈子,比如說,中國人無論科學技術、社會環境有了多麼巨大的變化,但骨子裡我們基本上還是兩種人,要麼是孔子式的,要麼是老子式的。

  公元前300年左右,古希臘哲學突然繁榮,產生了像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這樣偉大的哲學家,他們的思想影響了西方社會幾千年,直到今天,西方人還認為:「全部西方哲學都只不過是柏拉圖哲學思想的註腳。」基督教正式形成於公元元年左右,而基督教的前身《舊約》則在公元前就已經存在,而且它的早期思想也可以上推到公元前幾百年,我們推測大約也是在公元前400年前後。基督教對西方社會的影響那是不必多說的。

  印度佛陀住世的時間雖然有爭議,但大致相當於中國的春秋戰國時期,即公元前500年前後,釋迦牟尼創建了博大精深的佛學體系,使佛教成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它的十二因果、輪迴報應、八識等思想在亞洲影響了幾千年,如今,佛教的精神和修煉方法正飄洋過海,在歐美等國影響越來越大。

  中國的情況就更加特別了。公元前400年前後,正當中國春秋戰國時期,中國突然迎來了一個思想文化繁榮的時期,當時各個諸侯國好像都很有文化的樣子,到處亂躥的「士」們,從這個諸侯國跑到那個諸侯國,四處發表自己的看法、宣講自己的主張,古史稱為「百家爭鳴」,那是一個令每一個中國知識分子都懷念不已的時代,可惜它一去幾千年不返。中國一下子出現了一大批令人費解的思想家,管子、老子、孔子、墨子、孟子、孫子等人給我們留下不可多得的思想財富。

  奇怪的是,自從公元前400年以後,世界再沒有出現類似的思想繁榮。就拿中國封建社會來說,在漫長的2000多年裡,居然沒有出現一位成氣候的思想家,魏晉時期的玄學、宋明時期的理學,都沒有突破老子、孔子、墨子劃定的圈圈。

  這個現象難道不奇怪嗎?在歷史上,大約只有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繁榮與這個現象有一點相似。但不客氣地說,我們所說的相似只是從形式上而言的,從內容、程度及對人類社會的影響,它根本不能與公元前400年左右的思想爆炸相比,比如說,達·芬奇可以和柏拉圖相比嗎?在以後的歷史中,沒有一個人可以和當時的任何一位思想家相提並論。自從公元前400年以後,可以毫不誇張地說,西方沒有一位哲學家能取得像柏拉圖那樣的成果,他們最多僅僅是階段性的哲學家而已。

  客觀地說,從公元前400年以後,人類在自然科學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像。個偉大的巨人;但在人文科學方面,我們卻進步很小,就像一個小小的影子。人類歷史正在玩一場巨人和它影子的遊戲,那情景就好像一個有趣的童話故事一樣:

  6000多年以前,在地球的熱帶草原上,「哇」的一聲啼哭劃破了洪荒的宇宙,標誌著一個嬰兒誕生了。如果有天神的話,這聲啼哭肯定驚動了上帝,因為它太洪亮了,簡直就是晴空霹靂,震天動地。上帝從天堂上向下望了望,心裡一驚,原來這個新生嬰兒有奇怪的特質,他是個巨人。與巨人一起誕生的是巨人的影子。

  兒童天性好動,率真自然,這個巨人也不例外,從他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是一個淘氣的孩子:這裡搞幾個果子,那裡速一隻白兔,要不就學著樹上的猴兒扮個鬼臉,嚇得猴群一哄而散。可是有一樣讓這個孩子不開心,天地之間竟然沒有能與他玩在一起的小夥伴,物以類聚嘛,因為在地球上再沒有另外一個巨人。

  萬幸的是,與這個孩子一起誕生的還有一個影子,他倆一般大,長得像極了。但也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巨人力大無比,簡直是戰無不勝,但有些果頭呆腦,常常幹錯事;影子卻比巨人聰明多啦,他知道風為什麼刮,雨為什麼下,天為什麼亮了又黑,大地為什麼總是走不到盡頭。他教給巨人許多東西,鑽木可取火,播種可收穫,鑿地有清泉;他還教給巨人哪些事能幹,哪些事不能幹。巨人把影子佩服得五體投地。於是,巨人和影子成了好朋友,走著坐著都在一起,他們一起下海捉魚,一起上山趕鹿,手牽著手,漫遊在山野叢林之中。

  公元前400年左右的時候,巨人和影子關係好極了,他們一起玩出了許多新花樣。大約是應了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老話,巨人和影子後來就鬧起了矛盾,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當影子教給巨人許多生活常識以後,巨人憑著他的身高馬大,生活得越來越順心,他不但可以彎弓射鵰,而且還學會了用導彈打蒼蠅、用飛機趕兔子。生活好了,巨人的身體突然加速成長,變得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強壯,它的手幾乎可以摸得著月亮。而影子卻苦了,由於營養不良,他長得很慢,總跟不上巨人的成長速度。於是,天地間出現了一個怪現象: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身後跟著一個小小的影子。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那影子小到可以藏在巨人的腳趾縫裡。這樣一來,巨人和影子早年那種和諧被破壞了,巨人一日千里,可影子在後面拚命趕也趕不上。巨人開始看不起影子了,幹什麼事情也不再和影子商量了。

  終於有一天,當巨人要把喜馬拉雅山搬到太平洋中,準備建造一座避暑山莊的時候,影子對巨人說:「嘿!親愛的巨人兄弟,你不能這樣幹,這樣會破壞生態平衡,影響歐亞大陸板塊的重心。」

  巨人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喝道:「住嘴,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影子笑著說:「因為我比你聰明啊!聰明才是最有力量的。」

  巨人聽完哈哈大笑說:「你看看,我如此高大,頂天立地,你那樣一點,找都找不著;我可以一腳把月亮踢得翻個身,你卻連一張紙都拿不動,最有力量的是我,不是你。」

  影子平靜地說:「你說是天大呢,還是你大呢?」

  巨人抬頭望了望天,囁嚅地說:「它比我大點。」可影子說:「我比天還大。」

  巨人不相信地嘿嘿冷笑不止。影子指著自己的心口說:「不相信你看。」巨人瞪大眼睛一瞧,果然在影子的胸口上有一個宇宙的模型,在緩緩地轉動。但巨人強辭奪理地說:「即使你比天還大,但在地球上屬我最大。這個世界是我的,想怎麼幹就怎麼幹,誰也管不著。你給我聽著,從今以後,小的聽大的話,不是我聽你的,而是你聽我的,皇帝輪流做嘛!再不准嘮嘮叨叨說那些屁事不頂的道理。」

  影子說:「不行,以後有什麼事你還得和我商量。沒有我你會幹錯事的。」巨人氣憤地說:「不聽,不聽,就不聽。你別老跟著我,咱倆從此拜拜了!」說完大步流星走了。

  影子感到很委屈,但他知道這個傻兄弟離開他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於是,影子一邊高喊「巨人兄弟等等我」,一邊拚命追趕巨人。果然走不遠就看見巨人在地上翻滾不止,原來,巨人的左手和右手打起架來,一時間山崩石摧,狂風四起。說來奇怪的很,等影子一趕到,打架的兩隻手馬上停下不打了。

  再看巨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坐在那裡呼呼喘著粗氣,心裡還一個勁納悶:怎麼好好的就打起來了呢?影子心痛地給巨人包紮著傷口,一問才知道,原來巨人左手想拿一塊骨頭,可右手也想拿,左手不讓右手,於是就打了起來。影子聽了哭笑不得,對巨人說:「你真傻呀!左手拿來的是你的,難道右手拿來的就不是你的嗎?為什麼不兩隻手一起拿呢?」巨人翻著白眼說:「不對,哪只手的就是哪只手的,左手不給右手,它們就該打架。」影子正想說什麼,巨人已經跳起來,一甩胳膊,雙手堵住耳朵說:「不聽你講大道理,我的對,就是我的對!」一邊說,一邊又跑得無影無蹤了。

  影子幾乎有些絕望了,他這個巨人傻兄弟,脾氣犟得很,偏偏又天生神力,如果任他胡作非為,那就是再給他五個地球也不夠糟踏的。正想著,聽得遠方傳來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就像萬馬奔騰一般,轉眼之間,一大群動物就像逃避森林火災一樣奔了過來,就連森林之王老虎也在玩命地逃。

  影子知道,巨人又闖禍了。他趕忙來到巨人身邊,一看真的嚇了一跳,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巨人又長大了許多,白雲只能在他的小腿肚子上繚繞,張開嘴時,竟然有7平方公里那麼大(世界人口已經達到57億,按每個人張大嘴的面積相加計算,大約有7平方公里)。

  此時,巨人正在進晚餐,四周白骨纍纍,難怪動物們要玩命地逃。影子忍不住又要勸他:「你少吃一些吧!你吃的越多長得越大,長得越大吃的就越多。你每張一次嘴,地球上7平方公里就一掃而空,這樣下去沒幾天,地球就會被你吃光的,到那時,你吃什麼呢?」

  巨人不屑地說:「就你想得多,能吃一天算一天。再說,等我吃光地球時,我已經長得很大了,那時候,我一邁腿就到了另一個星球,照吃不誤,宇宙這麼大夠我吃一陣子的。」影子說:「巨人兄弟啊,你吃的這些動物和植物,並不是哪一個星球上都有啊,就我所知,在十幾光年範圍內是沒有動物和植物的。等你吃光了地球,可能沒等找到新的食物時,你就會被餓死的。」巨人大喝一聲:「你真討厭!」

  從此以後,巨人開始躲避他的影子兄弟,因為有影子在他總是不能隨心所欲。有時他也奇怪,這位影子兄弟個頭雖小,卻能量不小,每次他幹壞事,只要影子一趕到,他馬上渾身沒有力量,手腳也不聽使喚了,老實說,他還真有點害怕這位小兄弟。於是,巨人和影子玩起了捉迷藏,如果你坐在月亮上,就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巨人在前面跑,影子在後面追,一會從南極跑到北極,一會從地球跑到火星,可影子總是追不上巨人。

  巨人暫時擺脫了影子,心裡別提有多高興,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盡情玩個夠。但沒有過多久,巨人自己就感覺到他變了許多,首先是脾氣變壞了,他動不動就感到煩躁不安,常常有一種想找人打架的感覺,可地球上又找不著對手,他只好把氣撒在能看到的一切東西身上,就好像與它們有深仇大恨一般。其次他發現他的品德也變壞了,他會毫無道理地捏死地上跑的一些小生物;也會不客氣地將某一種樹木連根拔起,而且拔得光禿禿的,直到地球上再也找不到這種樹為止;有時他會用幾座大山為自己蓋一間奇大無比的房子,但沒幾天又拆了重蓋。所有的動物一見他就拚命地逃,所有的植物一看到他就渾身抖個不停。他感到孤獨寂寞,可是沒有一種生命想停下來和他說句話。

  影子滿世界找巨人,可總也找不著,一路上只看見到處狼藉不堪,觸目驚心。影子很懷念過去與巨人的關係,他們本來是一體的,可現在,巨人不要他了,影子感到很傷心,坐在一棵大樹下嚶嚶哭了起來。突然,大樹說話了:「影子啊,你不要再為巨人傷心了,不要再找巨人了。巨人已經變了,他已不是從前的巨人,他正在毀滅世界。離開他吧,否則你也將被它毀滅。」影子說:「不,我不能離開他,我要找著他,阻止他。」說罷站起來又朝前走去。

  等影子找到巨人時,巨人正餓的半死,躺在那裡垂頭喪氣,這個世界上可吃的東西的確不多了。影子哭著對巨人說:「兄弟,克制一下自己吧,等你毀滅了世界的時候,自己也就毀滅了。只有平等對待世界,世界才能平等對待你。不要再離開我,我們一起去重新建設這個世界,一起去種樹,一起去引水灌溉土地,一起去治理沙漠,一起……」沒等影子說完,巨人搖搖晃晃站起來,衝著影子大喊一聲:「討——厭!」

  人類的物質文明在這幾千年裡得到了很大發展,但精神文明基本停滯不前。現在人類社會中的許多基本原則依然是來自於公元前400年的那場思想突然爆炸。以上這些思想家不僅給世界提供了豐富的思想成果,更重要的是,他們給後人留下了看待世界的思維方法。這些思維定勢一經形成,就一直伴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幾乎幾千年沒有多大變化,難怪愛因斯坦針對工業社會的變化說:「除了我們的思維方式以外,一切都改變了。」

  我們不妨打個比方,人類在發展的過程中,給自己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盔甲,假如我們拿一把錘子,一點一點將這些外層盔甲敲掉,我們最終會發現,裹在最裡面的依然是我們自己,幾千年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人們血管裡流淌著的還是幾千年前的血液,心靈上最深的痕跡還是孔子、柏拉圖、基督他們。英國著名科學家保羅·戴維斯曾說:「我們生活在其中的這個世界,儘管表面上很科學化,但骨子裡仍是宗教的。」保羅的這句話應該有普遍意義。

  在這場來歷不明的文化繁榮中,還有一個問題值得大家注意:為什麼當時最發達的是人文科學而不是自然科學呢?再讓我們回頭分析一下當時的情況,除了古希臘的亞里士多德和中國的墨子涉及到一些自然科學的原理以外,幾乎所有的文化成果都局限在哲學、社會學、宗教學等方面。

  是什麼原因促使了這場思想爆炸性的發展?為什麼在人類社會後來幾千年的發展史中再沒有出現類似的現象?為什麼在那樣落後的社會條件下會產生如此鼎盛的思想成就呢?

  如此一來,我們還得回到本書的假設當中。我們是這樣推測的:自大洪水以後,人類雖然已經找到了上一次文明的遺留,但一直不能徹底將其繼承,在距今15000年到距今6000年的時間裡,人類為了更好地解決生存問題,慢慢發展起自己的一套文明模式,那就是物質文明的初期。

  又過了大約3000多年,隨著人類物質文明的進步,人類的智力水平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對於大洪水以前的文明形式,有了越來越多的瞭解。到公元前400年前後,人類面臨著一些亟待解決的巨大問題:人類自己的文明應該是怎樣的體系?人類如何規定未來社會的生存模式?人類應該怎樣看待眼前的世界?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係應該怎樣確定?人類與宗教的關係應該如何處理?等等。也就是說,當人類的生產活動開始有了剩餘以後,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些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

  對於人類而言,在確立以上原則的時候,不但要回顧總結過去1萬多年的物質文明發展經歷,而且要對人類早已繼承,但始終無法融合進去的大洪水以前的所有文明成果進行反思、借鑒。於是,在公元前400年前後,人類出現了第一次思想的突然繁榮,各色人等都可以發表自己的見解,形成了中國及世界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時代。在總結物質文明的歷程和借鑒大洪水以前文明的基礎之上,一批驚世駭俗的文化成果誕生了,一批永遠刻在歷史豐碑上的人物出現了:老子、孔子、管子、墨子……基督、真主、佛陀……柏拉圖、亞里士多德……

  說了半天,那麼「中介文明」究竟有什麼好處呢?這個問題一時還說不清楚,因為關於「中介文明」的觀點才剛剛由我們提出,許多具體的問題還沒有研究。而且,這個問題也不是哪一個人就可以研究出來,它需要許多人的參與。

  以下我們談一些點點滴滴的認識,未必準確,僅供大家參考。

  記得西方醫學所謂「三節律」(即感情、智力、體力三者的週期變化,以一個月為限)傳到中國以後,著實引起了國人極大的興趣,當時這一發現被西方炒得沸沸揚揚。然而,你只要打開中國的《黃帝內經》,立刻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因為在《素問》、《靈樞》中,不但有「三節律」的問題,而且比西方的更豐富。它從六十甲子出發,大者討論60年的變化,中者討論12年的變化,按照這一理論,甚至可以討論一個人每時每刻的變化。但沒有人去炒中國的「三節律」,甚至在西方人發明以前,我們自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可惜!

  中國的哲學很難學,它漫無邊際,不像西方哲學那樣總結出一、二、三條,甲、乙、丙項,讓人一目瞭然,所以黑格爾竟然敢說中國沒有哲學(見黑格爾《哲學講演錄》)。實際上中國不是沒有哲學,而是中國的哲學太深奧,一般人不容易看懂,黑格爾就沒有讀懂中國的哲學。原因很簡單,你只要讀了一本西方哲學著作,你就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只有當你讀完全套中國經。史、子、集以後,才會對中國的哲學有所感覺,可是能讀完的人實在很少;要麼你就學中國的繪畫、圍棋,那裡面也是全套的哲學,黑白之間、進退之際,能讓你感悟天地的變化;如果你對這些都沒興趣,那打打太極拳也是可以的,似行雲,似流水,綿綿長長,渾圓不斷,讓你在如綿似剛中感受字宙乾坤的偉大,體會人與自然的和諧。

  中國哲學正因為如此,後人把它稱為「整體論」,在中國人的眼中,世界是完整的一體,人僅僅是自然當中的一個組成部分,宇宙中任何事物都是與周圍的一切聯繫在一起的,窮其大道,不究小理,這就是中國哲學及「整體論」的特點。實際上在人類社會的早期,世界範圍都是這樣一種思維模式。但是,從17世紀以來,發源於西方的現代科學傾向於另外一種思維模式,那就是「還原論」。我們就這兩種思維模式舉一個例子,比如說面對一個水杯,「整體論」看到的是這個水杯所在的空間位置及與周圍環境的相互關係,這是一個完完整整的水杯;而在「還原論」看來,這根本不是一個杯子,而是陶瓷,再往下分,它也不是陶瓷,而是一種特殊的土壤,甚至它們不是土壤,而是物質的分子和原子……這與西醫看人是同樣的道理,人是由各種器官構成,器官是由分子構成的等等。

  從17世紀以來,人類在還原論的引導下的確發明了許多東西,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歷史發展到20世紀末,現代科學卻普遍感覺到「還原論」存在越來越多的問題,「還原論」的思維模式再發展下去,已經無法很好認識我們目前的自然世界,比如,自從量子力學發明以來,許多問題用「還原論」的思維無法解決,當霍金在談論物質的「虛擬歷史背景」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流行四個世紀的「還原論」,開始向「整體論」轉化;物理學家弗裡提約夫·卡普拉在《物理學中的道》一書中,針對「還原論」存在的弊端,論述了現代物理學與東方「整體論」的關係,認為中國歷史上的「太一」理論與現代物理學有極大的相似性。

  榮格是現代心理學除弗洛伊德以外最偉大的心理學家,然而榮格對現代心理學的研究,總給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例如,他在講到集體無意識的時候,總讓人想起古代關於靈魂的論述;再比如說,他研究夢境的方法,無論取一個多麼科學的詞彙,其結果與古代占夢幾乎沒有不同,在他的書中曾收錄了幾個夢例,但他得出來的結論與用古代占夢術得出來的結論,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我們舉這些例子,決不是要得出什麼結論,事實上我們目前還得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結論,我們只是想表達一種感覺:東方的「中介文明」中,很可能有現代科學需要的東西,現代科學的發展方向給人一種向「中介文明」回歸的感覺。這是不是也反過來證明「中介文明」的優秀所在呢?

  我們認為,對世界的根本看法可以造就出一種文明,這是其一;我們懷疑目前人類認識世界的方法可能並不是唯一的,這是其二。如果我們能拿一種科學的眼光,來看待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文明成果,可能人類還可以發現一片新天地。


  第五節 自私的「上帝」

  《聖經》在全世界可能是最普及的一部宗教著作,如果要說發行量,大約世界上沒有一本書可以和它相比。西方人就不用說了,即使是東方人或其他大陸的居民,只要稍有一點學問,就沒有不知道《聖經》的。

  《聖經》中有這樣一條記載:上帝辛辛苦苦造出了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當時這兩人天然淳樸,率性自然,不知善惡,亦不辨是非,無生、老、病、死,無憂、愁、恐、懼,成天樂融融,喜陶陶,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上帝特意安排的伊甸園裡。就這樣過了許多年。然而,有一年卻出了事。

  當時伊甸園裡有一棵樹,名叫「善惡果樹」,上面結著許多又紅又大的果子,那就是「知善惡果」,據說吃了此果,人就可以知善惡、明是非。不知為什麼,上帝總覺得讓人類知善惡、明是非是件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所以反覆告誡亞當和夏娃:千萬不要吃「知善惡果」!起初亞當和夏娃還能聽從上帝的訓誡,可時間一長,正應了那句「人閒出故事,飯飽生餘事」的古訓,在人類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將上帝的訓誡早忘到了九霄雲外。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伊甸園裡除了人類以外還有許多動物,在這些動物當中最屬蛇陰毒,腦袋裡常有些壞主意。有一天,蛇對亞當和夏娃說:「亞當夏娃啊!你們成天在這園子裡轉來轉去,不感到寂寞嗎?為什麼不去做一些有趣的事呢!比如像這棵樹上的果子,它那樣紅、那樣大,肯定很甜,為什麼你們不摘下一個嘗嘗呢?聽我的話,吃了這果子,你們就有了千里眼、順風耳的本事,就有了明察秋毫的能耐。」亞當說:「上帝不讓我們偷吃『知善惡果』,我們應該聽從上帝的安排。」夏娃卻說:「吃一個果子有什麼打緊,再說上帝也太自私了,他知善惡、明是非,為什麼不讓我們知善惡、明是非呢?」(從《聖經》前後的記載來看,當時是夏娃主張偷吃的,所以後來上帝才單獨處罰了夏娃和蛇。)亞當這位男同胞也是意志不堅定,「英雄難過美人關」,最後被迫同意了夏娃的意見,偷吃了「知善惡果」。

  上帝知道了這件事後,十分震怒,他說:「那人已經與我們相似,能知善惡,現在恐怕他伸手又搞生命樹上的果子吃,就永遠活著。」於是,上帝將他倆趕出了伊甸園。這件事對人類而言是大件事,人類「原罪」的思想就起源於此,因為有了「原罪」,人類才會有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等現象,這些苦難都是上帝對人類懲罰的結果。這段往事被記載下來已經有幾千年了,許多人從現在的思維方式出發,對這條記載百思不得其解:知道人間善惡,明辨天地是非,究竟有什麼不好呢?為什麼上帝不讓人類知善惡呢?人們想來想去,終究想不出其間的道理,於是,在許多人的心裡都暗暗有這樣一個念頭:上帝太「自私」!

  在以上,我們曾經分析了這條記載與大洪水的關係,也知道「善惡果」在這裡代表的是一種知識、一種文明。除了這層意思以外,實際上,這則記載還有另外一層更加深刻的含義,上帝不讓人類偷吃「善惡果」這件事,完全是上帝對人類的關心,而不是出於一種自私的目的,上帝是在告訴後人一個十分明確的戒律:

  一、人類不能擅自發展自己的文明形式!

  二、人類應該延續大洪水以前的文明模式!

  大家知道,善與惡是一種對事物的評價態度,它是一種道德的觀念,我們今天說,損人利己不好,它是惡;好善樂施好,它是善。既然是一種態度,那麼善與惡就沒有絕對的界限。一個家族成員因雪家族之恥而殺人,從家族的角度講,他的行為就不能完全說是惡,但從社會法律的角度來講,他的行為觸犯了法律就是惡。而且,不同民族對善惡的看法也相距甚遠,一種行為,在一個民族看來是善,但也許在另一個民族看來就是惡。因此,善惡是文化標準,而不是宇宙天地的客觀標準。由此可以類推,一種文明有一種善惡觀,物質文明有物質文明的善惡觀,如果存在「中介文明」,那麼「中介文明」的善惡觀肯定與「物質文明」有所差別。因此,《聖經》裡的「知善惡果」它決不僅僅指善惡標準,而是具有普遍意義,它代表的就是一種文明形式。

  從記載的前後來看,偷食「知善惡果」所創造的文明,應該不是大洪水以前的文明。第一,因為以「善惡果」事件為分界線,人類前後處在兩種生活環境裡,有本質的變化,前一個生活環境是伊甸園,那是一個神仙天堂般的世界;後一個生活環境,就是目前人類所處的生活環境,充滿了艱難困苦。第二,我們從前一個生活環境到後一個生活環境,完全不是自願的,而是被迫的,是上帝處罰以後的結果。第三,人類在此以前是無罪的,而在此以後卻是有罪的。

  因此,《聖經》中的這則記載應該這樣理解:上帝認為,當人類遵守著大洪水以前的文明形式,人類就會幸福生活,就會得到「神」的照顧;但是,如果當人類發展起自己的文明,背離了「中介文明」的原則,那麼人類社會將遭到意想不到的困難。歸根一句話:上帝不允許人類發展自己的文明,即「物質文明」。

  大家也許會奇怪,「物質文明」有什麼不好,看一看今天的生活和我們的周圍,哪一項不是物質文明的成果,沒有物質文明我們可以冬天不冷、夏天不熱嗎?我們可以乘上飛機、火車、輪船周遊世界嗎?我們可以在電視上看地球另一頭兩隻螞蟻打架嗎?……上帝為什麼不讓我們發展這樣好的文明?難道讓我們一直過苦日子嗎?說來說去,上帝還是一個「自私的上帝」!

  如果在20世紀以前,我們沒有很好理解「上帝」的苦心,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20世紀末期,我們依然不能理解「上帝」的苦心,那就變得十分危險了。從80年代以來,全世界掀起一股保護環境熱潮,這不能不說是對我們發展物質文明本身的反思。我們已經在書中從一些側面,揭示了物質文明給我們帶來的種種社會問題。看來上帝的確精明,在人類的初期,他就瞭解了物質文明將要帶給人類的「災難」,讓我們記住上帝的訓戒吧!


  結束語

  這本書寫到此就要匆匆忙忙地結束了,我們帶著大家,從中國古代「天」神話進入了一個神奇的想像空間。我們不能強求大家接受我們的觀點,但請大家一定注意本書例舉的事實,希望更多的人加入進來,為這些事實找到一個更加合理的解釋。

  「人類是從哪裡來的」這是回答「人類將走向何方」的關鍵。我們今大的探索決不是為了沉浸在往日的輝煌之中,而是為了明天的道路更加寬廣。

  回顧人類的歷史,我們曾經擁有過兩條道路,一條是自覺開發內心世界。努力追求精神平靜與昇華的道路;一條是改造物質世界、努力佔有更多物質生活資料的道路。前一條道路被現代科學無情地批判了,而後一條道路正在受到現代人的反思與懷疑(源於環境的壓力),可憐的人類還剩下什麼呢?

  一種價值觀決定一種生活的道路,那麼人類的價值觀(即人類生存的終極意義)又在哪裡呢?從60萬年以前,第一個原始人打制第一塊石器開始,積6000年的文化沉澱,我們今天應該對人類的總體價值觀有一種科學的認識,可悲的是我們直到今天一直在重複著昨天的故事,對人類總體價值的認識我們並沒有超越公元前400年前後那一代哲人劃定的圈圈。

  如果說人類的價值、人類的幸福只在於用向外無情掠奪的手段來滿足自己享受的慾望,那麼人類與自然界其他動物就沒有任何區別。生存是必要的,但生存卻不是唯一的,而且生存的方式更不是唯一的。大肆掠奪與破壞的生存方式僅僅是動物本能的直接宣洩,人類本應有更為道德的生存方式。如果我們放棄偏見,丟掉不可一世的心理障礙,那麼我們在人類已有的文化當中完全可以發現更體面、更高尚的生存方式。

  科學的尷尬正面對歷史的嘲笑,不論我們多麼厚顏無恥都不能迴避這樣的問題:人類轉了幾千年的圈子,最後又回到了原來的出發點,正如不少歷史學家一生窮經皓首到頭來只證明了一點:史書的記載是真實的!

  未來不是夢,人類的未來必然伴隨一次偉大的文化復興與回歸。遠古文明正穿過厚厚的濃雲向人們射來希望之光,一個時代的召喚在響起:歸來兮!迷途之羔羊!

 

 

                         《 全 書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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